柳茵茵在帳篷裏折騰了一整天,可做出來的東西實在是難以下咽,連自己都覺得是在浪費食材,這會兒自己有些生自己的氣了。
小師父在一旁怯生生的看著柳茵茵,試探的開口,“小姐,這一鍋東西,你,你還要嗎?”
柳茵茵看了一眼鍋裏的不明物體,兀自道,“你看這一鍋東西還能幹嘛?”
“喂,喂馬?”小師父應聲,卻又搖了搖頭,“不行不行,這黑乎乎的若是馬吃了鬧肚子,將士們上戰場出了意外怎麼辦。”
柳茵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小師父立即別過頭,“柳,柳姑娘,你不要為難我,我也不知道這些東西該做什麼用呀。”
“罷了罷了,倒了去!”
學了這好幾日,連一道像樣的飯菜都沒做出來,不好看也就罷了,還不好吃。
柳茵茵看了一眼外頭,雨已經小下來了,差遣走了小師父,她便又進了喬羽凰的帳篷。
君無邪等人正在商議要事,她沒去摻和,就在帳篷裏幹坐著,第一次覺得日子這麼無聊,沒什麼事情做。
柳茵茵從外頭進來,笑眯眯的湊到她跟前,那明豔的麵龐上掛著幾分討好。
“二小姐,我師兄呢?”
喬羽凰眼皮也沒抬,盯著手邊的半盤瓜子,指了指旁邊的空座。
方才夢煙還說自己找她她不想來呢,這會兒又來了。
“我問你件事。”夢煙往前幾步坐在喬羽凰身邊,四下看了一眼,見葉臻也在,不悅道,“你先回避一下。”
葉臻皺眉,下意識的看喬羽凰。
“你有什麼事情不能當著他的麵說?”
“女人之間的小秘密,他一個大男人在,我怎麼說。”柳茵茵不悅的掃了葉臻一眼,惹的葉臻也移開了視線,眉眼中略顯不悅。
喬羽凰使了個眼色,葉臻就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打量這房裏隻剩自己和喬羽凰還有夢煙三人,柳茵茵適才鬆了口氣,低聲問道,“其實我今天來是想問問你,我先前拖你問的,你大哥喜歡吃什麼,平日裏喜歡做什麼?你可問道了。”
夢煙的眼神旋即警惕的看了過來。
喬羽凰一愣,上次她隻問了一句,喬楚寒就把她堵的說不出話跑掉了,剩下的話她自然是沒好意思問。
眼下這具身體又沒有一點從前的記憶,她想編都編不出來。
喬羽凰眼神閃爍,“我大哥說他不挑,隻要是喜歡的人,做的什麼都能吃,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做什麼都行。”
柳茵茵微微蹙眉,“那總該有點喜好吧?”
“喜好?”喬羽凰很認真的回想了一遍,這具身體對喬楚寒的記憶,似乎也從沒關注過他喜歡吃什麼,有什麼愛好。
“我大哥他。”搪塞了半天,還是沒說出來什麼。
夢煙一麵豎起耳朵聽,一麵起身給柳茵茵倒了杯熱茶。
她站的角度很偏,柳茵茵注意不到她的動作,因而茶杯遞到了她身邊時,她沒有看見,手剛好抬起來,就將那杯茶給打翻了。
那滾燙的茶水登時就潑在了夢煙的身上。
夢煙尖叫一聲,就跌坐在地,眼裏很快起了淚花。
“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柳茵茵很快靠過來,但見她低頭捂著自己被燙傷的大腿,連腰都直不起來。
“葉臻,趕緊叫個大夫來!”
喬羽凰衝外頭喊了一聲,葉臻便快速的離開。
夢煙豆大的淚珠滴在手背上,卻強忍著沒說什麼,被這二人扶到床上,還是難掩痛苦之色。
“是奴婢沒用,讓小姐擔心了。”夢煙一臉歉疚,這倒讓喬羽凰有些不適應。
清月跟著她久了,身上已經沒有從前那股唯唯諾諾的氣質,可眼前這夢煙,倒像是生怕自己做錯一點什麼的模樣。
很可憐。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柳茵茵滿臉抱歉,伸手想掀開她濕漉漉的褲腿看看,可夢煙死活按住了,一臉通紅。
柳茵茵也不想強扯,隻好等大夫過來。
可傷在那私密的部位,大夫隻聽說是燙傷,留下燙傷膏就走了。
喬羽凰拉了簾子,想幫她上藥她沒讓,隻讓她自己先處理傷口。
柳茵茵還在解釋,“我真沒看見那茶杯,我如果看見了,我肯定不會。”
“我知道,你別說了,夢煙會理解的。”
柳茵茵歎了口氣,隻覺得自己最近很背。
她的洞察力一向敏銳,怎麼就沒看見那杯靠過來的茶杯呢。
不多時,夢煙上好了藥,自己從裏頭走了出來,走路還是一瘸一拐的模樣,麵露為難,“小姐,奴婢弄髒了您的床,真是抱歉,奴婢一會兒就去給您領新的床單,替你換上。”
“不必不必!”抬手攔住了她欲跑出去的身影,“你才剛剛傷著,趕緊回去休息著,待身體好一點再來!”
她如今在這軍營裏也就隻是坐著磕磕瓜子喝喝茶,也沒幹什麼正經事。
夢煙雙眼又蓄了淚,“奴婢真是給小姐添麻煩了。”
“給你添麻煩的是我,快回去好好休息吧,有我陪著二小姐。”柳茵茵伸手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夢煙眼神閃過一絲異色,卻很快掩藏下去。
抬頭笑著看了二人一眼,感激的點頭,適才一瘸一拐的往外頭走去。
柳茵茵盯著她的背影,忽而道,“誒,你說這西域關都是軍營,哪裏來的丫鬟?這夢煙是從哪裏找來的?”
還沒走遠的夢煙渾身一僵,她的身份。
喬羽凰忽而也愣住,“對啊,這軍營裏哪裏來的女人?”
柳茵茵眼神略有深意,忽而想到了什麼。
喬羽凰還在嘀咕,“是不是秦將軍想討好師兄,才從城裏特意帶過來的?”
柳茵茵白了她一眼,“城裏離這裏好好幾百裏呢,秦將軍從城裏帶過來,他瘋了不成。”
夢煙還立在原地沒走,聽著這話臉色更是陰沉一片。
“那你說呢?夢煙她是草叢裏蹦出來的不成?”
柳茵茵眼神若有意味,可眼下也不敢肯定,見喬羽凰沒有懷疑她也不再多言。
反正隻是她身邊的一個丫鬟,管一個丫鬟的出身做什麼。
聽到身後人的開始岔開了話題,站在外頭的夢煙才忽而鬆了口氣,抬腿往自己的帳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