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丞忍不了了,幾乎是翻身直接跳了起來,狂躁的瞪了她一眼,將窗戶用一把鎖鎖上,便衝了出去,在外頭又將門也給鎖上。
“誒,你別走啊,大不了我不喊你人妖了!”
喬羽凰的話還沒說完,大門便哐當一聲被關上,隻聽得從外麵上鎖的聲音,葉子丞已經跑的沒影了。
喬羽凰看著門窗上的倒影,直到確認葉子丞已經走遠了,才起身查看這房間內還有沒有別的能離開的地方。
窗戶的框架處被上了一把大鎖,她若是用蠻力撞開,那發出的聲音恐怕會將他吸引過來,從門那裏也一樣。
現在時辰很早,葉子丞又沒睡,要逃走的幾率就更小了。
思來想去,也覺得等到了三更,葉子丞睡了再想如何逃跑會比較穩妥。
眼下京城卻已經炸了鍋。
君錦炎把喬羽凰失蹤的消息送到了將軍府、攝政王府,京城幾乎是一夜之間出動了數萬精兵。
喬楚寒帶著一隊心腹城內大肆搜尋,錦王府的人馬也全都出動,在京城內找著蛛絲馬跡,幾乎把那條花船都給拆了,護城河內也到處都是錦王府的侍衛。
攝政王府因著君無邪不在京城,是封刹做主帶領三千王騎護衛出動尋人,柳茵茵得知這個消息,也立即通知了道上的各路朋友,讓人幫著留意。
但該辦的事情還在繼續。
丞相府。
孔雎兒服下去子湯的兩個時辰後,房間內的血腥味刺鼻,床上躺著的少女麵色蒼白,嘴唇幹的起皮,眼睛半睜半閉,撫著自己的肚,麵無表情,身下全是血。
“雎兒,你也別怪爹,你爹也都是為了你好,你如今不帶著負擔嫁給大皇子,總好過現在就讓人查出來被戳脊梁骨吧。”錢氏還坐在一旁抹淚,哭了整整一天,眼眶子都已經紅腫了。
聽著女兒撕心裂肺的喊聲,她倒寧願而今受苦的是自己,眼下瞧著女兒蒼白脆弱的模樣,更是心如刀割。
“娘,把孩子打掉,我這身子就幹淨了麼?大皇子就發現不了麼?”孔雎兒聲若蚊蠅,咬牙間直把下唇都咬出了血跡。
“傻孩子,沒了這個孩子,暫且是發現不了的,大皇子還得靠你爹鞏固而今的身份,日後就算知道了什麼,也不會為難你的,你這兩年若是能得寵,為大皇子生下一兒半女,日後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錢氏細聲安慰道。
孔雎兒卻麵如死灰,緊咬著下唇,臉上流下幾行清淚,“娘,我不甘心。”
“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有什麼不甘心的呢,今晚就是你和大皇子的大喜之日,再有旁的心思都收了去吧,那個男人你也忘掉,從今往後不要再想其他的了,好好的做你的皇子妃。”
“不,我不甘心,把我害成這樣的人,她還活的好好的!”孔雎兒恨的雙眼發紅,“喬羽凰,她還活的好好的。”
錢氏聽了這個沉默了一會兒,半晌又歎了口氣,“雎兒,你放心吧,你爹不會讓你白吃這個虧,喬羽凰你鬥不過,娘來替你鬥,娘鬥不過,還有你爹呢!”
孔雎兒聽了這話,了無生氣的眼神才終於有了幾分神采,卻是含著眼淚道,“娘,你說話要算話。”
“自然算話。”
錢氏撰住她的手,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好了快起來吧,一會兒大皇子就來府中接親了。”
孔雎兒勉強起身,立即有嬤嬤和丫頭過來攙扶她,帶她前去沐浴更衣,外頭的侍女們熟練的將床單換成新的,把沾滿了血跡的拿去燒毀。
一個時辰過後,皇宮來的接親的人馬就到了丞相府外,打扮的如花似玉的孔雎兒被送上了花轎,迎到宮中去。
兩旁看熱鬧的百姓歡欣鼓舞,小孩子滿街的跑。
目送著這豪華盛大的迎親隊伍進了皇城,才陸續有人散開,口中還議論著今天的盛大婚禮。
拓跋鈺不傻,這京城之中也有他的耳目,因此孔雎兒懷了身孕這件事,他早也聽說了。
酒過三巡,洞房花燭夜,拓跋鈺搖晃著身子進了新房,挑開蓋頭看著麵前人,腦海中卻浮現的是另一張臉。
孔雎兒眼神空洞,盯著麵前的俊美男子也不為所動,直到麵前人遞過來交杯酒,她才木納的喝下。
交杯之際,卻注意到拓跋鈺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脈象。
心中明白對方的意思,卻不明說,但看見對方眼中的一抹驚訝過後,她知道,父親這一次的確是做對了。
幔帳落下,紅燭搖曳,麵前人欺身而上,燃燒這一室的旖旎。
三更時。
喬羽凰清晰的聽到打更人過去的聲音,起身聽了聽四周的動靜,到處都已經很安靜,隔壁也聽不到任何聲音,這客棧裏也隻有小二偶爾走動的聲音。
那貨睡了?
心中冒出這樣的想法,她立即躡手躡腳的下了床,跑到窗口處看了看,那鎖的確是把窗戶給鎖起來了,但這窗戶是木頭的,上頭糊的是紙,拿蠟燭一燒,應該很容易不著痕跡的燒斷。
這樣一想,她直接就端起旁邊的拉住點燃了窗口,火苗雀躍著很快四散將窗戶也點燃了起來,但越燒就越覺得不對了。
火勢蔓延著有難以收住的跡象,喬羽凰皺眉,麵前的火苗已經燒出了一個可以供一人竄出去的洞,但看著火越少越大的跡象,再不滅火,恐怕這間客棧都要被燒了。
一咬牙她也不管那麼多,先從房間跳到了樓下,再從樓下扔了一顆石子給小二,就往黑暗的方向跑。
隱約聽到了身後小二喊的那聲“著火了,救火啊!”
緊接著就是鍋碗瓢盆,桌椅板凳撞擊的聲音。
喬羽凰一直往前跑,她輕功不差因此逃得很快,夜色太暗,一路往前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隻是沿著這條小路越跑越偏,很快已經跑出了有人的地方,四周麵都是山林了。
腳下的路也是一條泥濘的小路,似乎還聽到了周圍有異獸的叫聲。
眉頭微皺,眼下又不識路,晚上四周又沒有人,今天晚上可怎麼過?
她正打算繼續往前走,冷不丁就聽背後有人冷冷出聲,“你還想往哪裏走?前頭可都是山,還有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