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戳到了孔雎兒的心窩裏,她強忍著此刻身體的不適,以及滿腔即將噴孛而出的怒火,冷聲道,“要我怎麼做?”
“且先攔住琉璃公主,這件事千萬不能傳出去,看到今天這一幕的人,能滅口就滅口!”孔晟眼裏閃過幾分惡毒,低啞著嗓子道,“若不能滅口,便收買,若是敢透露出去半個字,便殺他全家!”
孔雎兒點頭,穿上衣服正要出去追琉璃公主,忽而想到一個十分重要的人,她臉色一變,哀嚎道,“喬羽凰的侍衛,那人方才也在!”
孔晟臉色一黑,陰狠的看了一眼門外,怒道,“你且先支開琉璃公主,我去找他!”
孔雎兒明白他要做什麼,便忍著身上的疼痛,撥了撥散亂的頭發就衝出了帳篷,她絕對不能變成百姓口中,和自己哥哥淫亂在一起的女人!
琉璃公主這會兒正跟著葉臻來到了喬羽凰的帳篷,果真見喬羽凰躺在床上不動,臉上一陣潮紅,有太醫一號脈探了體溫便立即道。
“回公主,二小姐這是發燒了。”
琉璃公主皺眉看了一眼一旁的大浴桶,低聲問,“她方才在做什麼?”
“回公主,我們進來的時候,看見二小姐溺在水桶裏,已經暈了過去,就將她抬了出來。”說話的是原本守在這外頭的護衛。
琉璃公主眉心緊蹙,今日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她此刻一顆心都懸在小皇帝的身上,自然沒心思去管喬羽凰,但她隻要一細想,便知道她溺水發燒這事絕對和孔晟那邊脫不了幹係。
懶得猜測,她低聲問葉臻,“到底怎麼回事,你跟本公主說實話。”
葉臻抬眸,黑曜石般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回道,“不瞞公主說,今夜孔公子請小姐吃飯,小姐吃到一半發覺不對勁,便獨自先回了帳篷,而後覺得身子發熱便浸泡在冷水中沐浴,擔心孔公子那邊有什麼問題,便派屬下過去詢問,誰料到就聽到了孔小姐的叫聲,屬下擔心出什麼事,就立即稟告公主了。”
琉璃公主不傻,將他這話和如今的情況一聯係,便也明白了幾分其中的奧妙。
定是孔晟那畜生準備今夜對喬羽凰下藥,強占了她,沒想到喬羽凰半路離開,孔雎兒又喝了下了藥的酒,兩人就糾纏到床上去了。
喬羽凰的性子她摸透了幾分,關於那二人為何會到一張床上,她猜測與喬羽凰脫不了幹係。
但她並未言明,隻是皺著眉頭道,“那你今日且好好照顧你家主子,需要太醫隨時傳召,本公主還有事,就不留下來了。”
葉臻彎腰,“公主慢走。”
琉璃公主帶著一行人出了帳篷,就遇上了哭哭啼啼的追上來的孔雎兒,她蓬頭垢麵的哭著求她千萬不要將這件事告訴旁人,否則她就活不了。
琉璃公主已經有些厭煩她,但畢竟十多年的交情,想想不能做的那麼絕情,便答應替她將此事暫且隱瞞下來,也警告了一番身邊的下人不許多嘴。
孔晟則是摸黑到了喬羽凰的帳篷附近,想起今晚發生的事,桃花眼裏藏著極深的怒氣,此刻抬頭又轉成了一片殺意。
葉臻耳朵靈敏,一有人靠近,他立即就察覺了,不想那人進到帳篷裏來傷害喬羽凰,便囑咐了護衛看好帳篷的門便追了出去。
黑暗中,那人穿著黑衣如同一隻迅猛的老鷹,飛快的施展輕功飛入麵前深不可測的密林之中。
他的動作太快,但王騎護衛還是發現了,見葉臻追了過去,也紛紛繼續站崗。
葉臻追到林子裏,見四處無人,隻有風吹起落葉,帶起一陣封刹。
遠處點燃的山還冒出濃濃的煙霧,隔著大老遠都能聞到些嗆人的味道,隱約察覺身後的樹叢動了一下,葉臻回首立即竄了過去,一刀劈過去武器相撞便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
對方一掌飛來,內力便直接擊向他的胸口,葉臻反應迅速,閃身躲開,那一掌便擊向了一旁的大樹,那大樹晃晃悠悠幾下便朝著旁邊轟隆一聲倒了下去。
黑暗中那人的身影如同獵豹一般迅猛而無聲,招招狠辣擊向要害。
葉臻頓時明白對方是衝著他的命來的!
手下亦不留情,二人在黑夜中廝殺在一起,刀劍相撞的聲音格外響亮。
琉璃公主這廂還在伸長了脖子看向密林深處,希望能看到自己想看的人,果然,黑暗中就見一隊人馬正緩緩走來。
君無邪在最前頭,一黑黑衣宛若黑夜中的神祇,孤傲冷清又盛氣淩人,他眼神似刀鋒,似利劍,看一眼便似能要人性命一般。
琉璃公主無心看他,隻快步朝著那大隊人馬衝過去,在人群中找尋小皇帝的身影。
很快,發現小皇帝安然無恙的被王騎護衛護送在身側後才勉強放了心。
回頭看了一眼身上濺了不少血的君無邪和龍千澈,又皺著眉頭道,“這林子裏發生的什麼事?龍將軍的身上怎麼這麼多血?去時,人好像不止這麼些吧?”
龍千澈皺眉,是一臉羞愧的神情,“末將無能,率先沒有排查到林子裏有埋伏,才折損了一百多禦林軍,請皇上降罪!”
小皇帝眉目溫順,經曆方才的血戰之後,此刻竟還笑道,“龍將軍不必自責,朕還得獎賞你,如此勇猛替朕滅了那一群賊匪。”
龍千澈麵上浮出幾分不自在,正要再說話,便見小皇帝擺了擺手,回首看了一眼君無邪,溫聲道,“三皇叔,朕累了,就不陪皇叔夜話了。”
琉璃公主像是想起什麼,忽而抬頭道。“三皇叔,你回來的正好,小凰方才溺水,此刻還燒著呢。”
她話音剛落,君無邪的濃眉就倏地蹙緊,看了一眼小皇帝,便調轉馬頭往喬羽凰的帳篷去了。
小皇帝漆黑的眼睛如同寒潭一般望不見底,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琉璃公主,用好聽的聲音問道。
“皇姐,三皇叔喜歡二小姐嗎?”
琉璃公主也有些好奇,但也不敢肯定回答,隻道,“京城裏的百姓都這麼說,三皇叔從來沒對哪個女子親近過,可如今既允許小凰住在他的府上,還對她百般關照,她受傷,是皇叔親自抱著她回了帳篷,還贈了玉露膏。”
小皇帝的眸色微變,盯著君無邪離開的背影忽而勾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