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陌沉了一下,“你立刻派人,在顧府周圍埋伏好,見著她要逃就把她給我困住。”
燕式訕訕的看著鳳卿陌:“爺,這樣不好吧?”
“難道她跑了就好了?”鳳卿陌眯起眼睛:“若是她跑了,你就別回來了,直接流放三千裏。”
燕式委屈,又不是他惹得顧柔。
沒辦法,他也隻能照做。
將來顧柔發怒問起來,他就說是王爺的意思好了。
回到青墨齋,顧柔把自己關在屋子裏。
拿出了青墨曾經給她畫過的畫像。
纖細白嫩的手指摸著畫,她呢喃著:“若是你,你還活著,我自然是高興的,可你為什麼要騙我?可如果你不是,為什麼名字這麼的相似?”
她實在是想不通。
正在她黯然傷神的時候,孫媽就站在門口:“小姐,宮裏送來了一些賞賜,老爺說讓你過去瞧瞧。”
顧柔收斂心神,把畫卷起來,問:“皇宮賞賜了東西?”
孫媽道:“是啊,說是獎賞老爺辦事得力,老爺說讓你過去分配一下。”
“這事我怎麼分配?”顧柔把畫藏進衣櫃裏,然後出來:“畢竟是皇上賞賜的。”
“總之小姐先去書房看看吧。”孫媽就道。
顧柔輕輕頷首,帶著周盈去到顧修德的書房。
書房的桌案上果然擺著許多東西,顧修德背著手,看著那些東西微微蹙眉。
進顧柔進來,就道:“你來瞧瞧。”
顧柔走過去,看了看,“這是皇上賞賜的?”
顧修德看著她,“說是皇上賞賜的,倒不如說是王爺給你的。”
“其他大臣沒有嗎?”顧柔詫異,如果隻是給了顧修德,那也太明顯了。
“自然也是有的,可沒有送到顧家的貴重,有些金銀首飾玉器宮花,一看就是給你的。”顧修德十分明白:“特別是那玉,送來的人特別交代了一句,說這玉玉質通透,十分襯你。”
顧柔驚訝:“他真的讓人這麼說?”
“話沒這麼直白,不過也就是這個意思了。”顧修德回答。
顧柔抿抿唇:“那我就不能要了,還是就平分給家裏姊妹吧。”
“顧柔,爹祝福你兩句,不隻是因為你祖父的節製沒過,你要謹慎。就算是節製過了,攝政王府來提親了,你也要謹慎。”顧修德語重心長的說:“如今京城也不是那麼太平的,皇帝年幼,又是攝政王把持朝政,有多少人想造反,攝政王若是娶一個高門小姐,自然沒得說,可是娶你,你的出身還是差了一些,爹覺得自己的女兒是最好的,可也架不住有人看低你,你要顧好自己。”
顧柔點點頭,“爹你放心吧,女兒明白的。”
“當初你和定遠王有婚約,我就是提心吊膽的,他是八王爺一黨的,說白了,他跟著八王爺叛逆,一旦失敗就是死罪,輕則全家抄斬重則就是株連九族,你是最直接的受害者。”顧修德憂心忡忡的:“如今你要嫁給攝政王,我也是擔憂,這個人令人捉摸不透,他若是沒有異心,等皇帝長大交出玉璽,他也算是功成身退,留下美名,可是萬一他走錯了一步,你可就又是水深火熱了。”
總之,顧柔怎麼樣都是水深火熱。
顧柔開口:“爹,人各有命,這事情誰都說不準,不過他說了能保護我,姑且相信他吧。其實,不管女兒嫁給誰,將來若是真的天下有變,也是生死不明,畢竟處在這樣的塵世。”
顧修德十分讚同:“是啊,後來我也這樣想的,既然嫁給誰都可能有危險,還不如嫁個好的。再者,我的女兒配得上這樣頂天立地的男兒。”
顧柔就笑了:“爹,你是不是也挺高興的,畢竟攝政王將來也要叫你一聲嶽父大人。”
“咳咳。”顧修德有些繃不住臉,眼角的笑紋已經出賣了他:“這話咱們就在這裏說說,在外,咱還要謙虛著。”
“是是。”顧柔也點頭。
這是他們父女的秘密。
——
時間飛逝,轉眼間就進入到了隆冬臘月。
天氣更冷了,顧柔也懶得出屋。
每半月都是讓外麵的人把賬目送進來,她核對過了再遞出去,從來不出屋。
她和紅袖跟著孫媽一起學女工,當然最主要的目的是給顧柔繡嫁妝。
“小姐。”春燕進來,“老爺下朝回來了,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許多株紅梅,還派人給小姐送來了一些。”
顧柔詫異,“紅梅?”
她起身走到外麵,隻見兩個小丫鬟抱著一大捧紅梅,正在往花瓶裏插進去。
她拿起了一株,聞了聞,味道清新怡人。
“這是香梅苑的。”顧柔認識。
“姐姐最喜歡紅梅了。”紅袖就道:“不過香梅苑是什麼地方?”
顧柔一直沒有跟人提起來過,即便是紅袖也不知道。
身邊的人裏,也隻有周盈知道。
不過周盈沒有往外說。
“是個種了好些梅花的地方。”顧柔解釋,“別都放在這個屋子裏,每個屋子裏都放一些,還省了一些香料。”
“是。”兩個小丫鬟就應了聲。
遠在攝政王府。
鳳卿陌聽著燕式的彙報,送到顧府的幾次東西,顧柔都平靜的收下了,他這才安心。
“九哥,你這樣真不像你。”鳳十三笑眯眯的,“她敢不嫁,你就殺她全家。”
鳳卿陌擰眉:“這話你去和宋采容說,看她還嫁不嫁你。”
鳳十三癟嘴:“采容可比顧柔溫順多了。”
“本就不是一類人。”鳳卿陌俊美的臉上多了一絲無奈:“她若是個溫軟的性子也就罷了,偏偏又很有主見,把她逼得太緊,什麼都做得出來。”
往後可怎麼收場?
“等將來進門了,你再好好和她解釋唄,反正她那麼聰明也不是胡攪蠻纏的人。”鳳十三就道。
鳳卿陌坐下來,抓了一把黑色棋子放在掌心,“我倒是不怕她現在就知道真相,隻是怕她,還在替我難過。”
鳳十三睨著他。
鳳卿陌繼續道:“沒人的時候,她一定是一邊哭又一邊笑,隻因為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