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柔輕輕搖頭,她才不在意廖奇記住誰的名字。
隻是但願,他的出現不會掀起什麼波瀾才好。
安靜的過了一夜,第二天用過了早膳,元氏就召集家裏的女眷一起做女工。
以往在顧家也是有這樣的時候。
一是為了滿足個人愛美需求,二是為了聯絡感情。
顧柔卻覺得還有三,就是互相套話,攀比。
她們都在元氏的屋子裏,一起做著針線活。
茶水點心這些,看似都是元氏在張羅,但是花錢卻是走公中。
正因為如此,丁氏才會有些不滿。
她才是長媳,可風光都讓元氏給占了。
別看顧柔跟元氏不和,可是名義上元氏還是顧柔的母親,顧柔在外麵露臉受了誇讚,元氏也跟著臉上添光。
“那廖公子真是一表人才。”郭氏笑嗬嗬的說:“這要是誰能嫁給他,定是天大的福氣。”
曹氏因為沒有女兒可嫁了,在這件事情上顯得輕鬆許多,就道:“聽二嫂這意思,是瞧上了?”
“哎呦,我可不敢這麼說。”郭氏陰陽怪氣道:“不過論年紀,也是該悅姐兒了。”
定是皺了皺眉,她身邊還有一個顧嫻,哪裏輪的上顧悅?
再說,顧雅的事情還沒讓郭氏嚐到教訓,竟然又惦記著廖家了。
顧倩偷偷地看了顧柔一眼,然後偷笑。
這些人真是有意思,再怎麼爭辯,也要人家廖家願意娶顧家的小姐才行。
不然,都是癡心妄想。
“廖公子將來一定封侯。”丁氏淡淡的說:“他將來若為侯爺,豈是一般人家的姑娘配得上的。”
再說,顧家已經這般不堪了,根本配不上。
“所以才要在他封侯之前,趕快把女兒嫁過去才是。”郭氏意味深長的說:“我就不相信,隻有我是這麼想的。”
郭氏的話沒有錯。
不止她,丁氏曹氏都是如此。
外麵那些有女兒的人也是一樣。
要不是門第有限,往廖家說親的人會更多。
顧歡始終訕訕的。
她也喜歡廖奇,可就是沒有機會接近。
聽說那天隻有顧柔做的酸菜魚被他稱讚了。
她知道之後很生氣。
又讓顧柔搶先了一步。
“哎呀,那咱們家怎麼說也能有一個配得上的。”顧歡幽幽道:“現在家裏柔姐兒最受寵,隻要柔姐兒願意,我想祖父和爹爹一定會出力的。”
話音未落,所有人都看向顧柔。
顧歡的話沒有錯。
廖奇能結識顧麟,絕對不是因為什麼誌趣相投。
這件事是發生在顧柔去過廖家之後,很可能是顧柔說了什麼。
廖家才願意屈尊和顧家做朋友。
因此,她們也感覺到,廖奇對顧柔有意思。
可沒人去捅破這層窗戶紙。
萬一自己的女兒還有機會呢?
現在說破了,豈不是失去了一個機會?
顧柔聞言,隻是笑了笑,反問,“在你心裏我配得上?”
顧歡一愣,她冷幽幽的笑,“當然了,長姐美若天仙,哪個男人不喜歡?”
“承蒙妹妹吉言,我這樣的都不敢癡心妄想,妹妹又怎麼敢呢?”顧柔淺淺的一笑。
顧倩輕笑,諷刺人還是顧柔更在行。
顧歡怔了一下,才明白顧柔花開的意思。
這是說她不漂亮不好看。
她剛要發作,眼角的餘光瞄到元氏,這才忍下來。
顧柔微笑,“做人做事還是量力而行吧,不然閃了腰就不好了。”
丁氏和郭氏臉上有些尷尬。
畢竟這件事,她們也隻是想想而已。
“大小姐,老爺請你過去。”小廝來到屋外從這裏麵說。
顧柔把打了一半絡子放下,“我知道了。”
她起身,對元氏道:“我去瞧瞧。”
說完,她就轉身出去。
顧歡努努嘴,小聲道:“爹把她叫去做什麼?”
元氏皺著眉頭,心裏不舒坦起來。
顧修德一有事就叫顧柔去,都把她這個主母給忘了。
——
顧柔來到顧修德的書房。
顧文昌和顧修禮也在。
顧修德剛放下手裏的信紙,就對她道:“上麵的文書下來了,準了你祖母出獄治病的事情。”
“那可真是太好了。”顧柔高興道。
“這件事還需要你來安排。”顧修德很直接的說。
“就按照之前說的,單獨弄出一間屋子給祖母治病吧,找個衙役在門口看著就是了。”顧柔道。
顧修德頷首:“也好,可找誰照顧?”
“萬不能找外人來照顧,傳出去也不好交代。就讓母親和三位伯娘一起來吧。”顧柔想著,給她們找點事做,免得天天嚼舌根。
也少了一些事端。
顧修德點頭:“嗯,這樣也好。”他看向顧文昌十分恭順:“父親以為這樣如何?”
“既然是她出的主意,聽他的準沒錯。”顧文昌大手一揮:“就按照她說的坐吧。”
“是。”
顧修德把事情交給了顧柔,一離開書房,她就先吩咐下人收拾一間屋子出來。
然後又把這件事說給元氏她們聽。
“依照祖父和父親的意思,三位伯娘和母親兩兩一組,每天輪流照顧祖母。”顧柔道:“不知道可有什麼意見?”
侍候公婆,本就是她們的義務,自然是不敢推脫的。
顧柔就對丁氏和郭氏道:“那大伯娘和二伯娘等下隨我來吧。”
她們去到屋子門口等著,過了一會兒,兩個衙役抬著老夫人就來了。
快一個月了,老夫人瘦了一大圈,人也沒什麼精神。
她閉著眼睛,好像對外界的聲音沒有任何的反應。
把她送進了屋子裏之後,衙役就退到了門口。
丁氏和郭氏就上手去給老夫人梳洗。
顧柔站在一旁,等給老夫人重新衝洗換了衣服之後,才讓等候多時的吳大夫進來診脈。
吳大夫捋了捋胡須,幽幽道:“牢獄陰寒,老夫人受了寒氣,需要調養。”
“就請吳大夫開藥吧。”顧柔說。
吳大夫點點頭,起身出去。
她跟著出來。
兩人站在廊下。
吳大夫道:“顧小姐以為如何?”
“不以為如何,隻是祖母身子骨大不如從前,藥性一定要從輕而下。”顧柔淡淡的說:“藥性過猛,祖母的身子是扛不住的。”
“那好,我就配製溫補一些的藥,就是見效慢。”吳大夫意有所指。
顧柔意味頗深的笑道:“慢,有慢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