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顧修德要不行了,全家都變了臉色。
顧柔更是著急,顧修德可不能出事。
她換上了衣服,立刻坐馬車去府衙。
路過同濟堂的時候,她讓周盈去叫醒吳大夫一起去。
吳大夫醒了,帶著忍冬一起,坐另外一輛馬車。
他們進了府邸,直接來到顧修德的屋子。
進去之後,顧柔才看到顧修德的臉色很不正常。
蠟黃蠟黃的。
顧柔以前見過這種,人隻有在快死的時候,這臉色才會這樣,猶如蒙了一層蠟油,十分的詭異。
“怎麼回事?!”顧柔去看餘姨娘,餘姨娘已經哭紅了眼睛。
她搖頭,“我也不知道,忽然就這樣了。”
顧柔皺了皺眉,“金蕊。”
金蕊進來。
“去,把我爹今天吃過的東西喝過得水都存起來,萬一是有人加害他,咱們好有證據!”顧柔命令道。
金蕊得令,立刻帶著人去做。
吳大夫給顧修德吊了一碗參湯,然後給他把脈。
過了片刻,吳大夫才對顧柔說:“確實有中毒的跡象。”
“能解嗎?”顧柔眉目間蒙了一層擔憂。
吳大夫點點頭,“能,但是需要花費一些錢財。”
“吳大夫,什麼都不用說,什麼藥材你隨便用,錢不是問題。”顧柔道:“我隻要我爹能活著,傾家蕩產都在所不惜。”
吳大夫頷首,立刻開了房子,讓忍冬去鋪子裏抓藥。
顧修德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剛才顧柔的話,他都聽見了。
他看了看顧柔,眼睛紅紅的,然後又閉上了。
他已經虛弱的沒辦法說話了,就像一個彌留之際的老人一般。
忍冬很快就來了,他帶來兩副藥,一副是藥丸子,另外一副是要煎服。
顧柔讓金蕊快去煮藥,然後看著吳大夫把藥丸子給顧修德喂下。
顧修德連吃藥都變得很艱難。
吳大夫對於這種司空見慣,硬是生生的往裏入,這才讓他勉強咽下去。
他又讓顧柔她們都出去,找了兩個小廝進來。
顧柔她們都在外麵等著,都是一臉的焦急。
“我爹今天都吃了什麼?”顧柔看向餘姨娘。
餘姨娘搖搖頭:“老爺就在家裏吃了早膳,這午膳晚膳,是在外麵吃的。”
顧柔擰眉,“去,把跟著我爹的小廝叫來。”
金蕊去叫人。
很快一個叫昆生的小廝就進來了。
顧柔坐下來,冷冷的問:“今天我爹都在外麵吃了什麼,你要一五一十地說,任何東西都不能錯過。”
昆生被她淩厲的眼神嚇住,一聽她這麼問就是懷疑顧修德中毒,他解釋:“回大小姐的話,老爺一整天,早膳是在府中用的,中午衙門裏公務繁雜,一直忙到下午老爺才得空。正巧京城顧家送來了一些紅薯幹,老爺就嚐了幾口。”
“就這樣?”顧柔擰眉。
昆生點頭,“就這樣。”
“你去把紅薯片取來。”顧柔氣道。
沒想到是吃了京城顧家送來的東西!
他們竟然有膽子在紅薯片上下毒。
昆生忙不迭的跑出去,走過月亮門從衙門把剩下的紅薯幹取來。
顧柔讓他先放下,然後退出去。
等了等,吳大夫從屋子裏出來,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毒都排出來了,不過你們別進去了,太汙穢。再找兩個小廝進去,把裏麵收拾了。”
“金蕊,去叫人。”顧柔吩咐,
吳大夫坐下來,周盈立刻上茶。
“吳大夫,你看看這些紅薯幹。”顧柔指著那些東西。
吳大夫喝了一口茶,放下,然後拿起一塊紅薯幹聞了聞,又放下,“這東西是不是和什麼東西放在一起了?”
顧柔不知道,她搖頭:“東西是外麵遞進來的,至於曾經和什麼放在一起,我們也不知道。”
“天地萬物相生相克,有些東西放在一起,就成了致命的毒藥,比砒霜還毒。”吳大夫深沉的說。
顧柔擰了擰眉,其實吳大夫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但是作為一個外人,人家也不能再說什麼。
“我爹需要調養多久?”顧柔問道。
“至少也要半個月,這一次是把底子都掏空了。”吳大夫淡淡的說:“這補品需要多吃一些,才能把身體補回來。”
顧柔頷首,“那就麻煩吳大夫留一株好人參。我明日就讓人去取。”
吳大夫道,“我再給你開兩個補身子的方子,你換著給你爹服用就行。”
“多謝了。”顧柔讓周盈送吳大夫出門。
到了門口,周盈給了吳大夫一百兩銀子的銀票。
她笑道:“吳大夫,這是診金,我家小姐還有一事相求……”
不等周盈說完,吳大夫幽幽的一笑,“讓你家小姐安心,老夫的嘴最嚴實了,”
說完,吳大夫就上了馬車,然後回同濟堂了。
——
屋子裏,餘姨娘嚇得都忘了哭。
她顫巍巍的看著顧柔:“老夫人不會這麼心狠吧?”
這可是自己的親兒子。
“老夫人不心狠,可總有心狠的。”顧柔也有些疲倦,那邊的人膽子也太大了。
明目張膽的送來了有毒的食物,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真是把她們當成了傻子。
餘姨娘掉著眼淚,“老爺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咱們這一房的人都沒好下場。大夫人怎麼就不攔著。”
“也許她也不知道。”顧柔看向餘姨娘,“此時到此為止,不許外傳,餘姨娘你知道厲害輕重。”
餘姨娘臉色蒼白,“大小姐放心,不該說的我一句話也不會多說。”
“等裏麵收拾好了,煩勞餘姨娘給我爹好好擦擦身子,其餘的事情你不用操心。”顧柔淡淡的說。
餘姨娘點點頭,“我是老爺的妾室,這是我應該的。”
顧柔也讓人去給孫媽送消息,這幾天自己就先不回去了。
回到房間,顧柔臉色極為難看。
周盈道:“小姐認為,下毒的是誰?”
顧柔搖頭,這一次她真的猜不到。
“周盈,你說他們真的有膽子下毒嗎?”顧柔眉頭緊鎖,“你別忘了,現如今我爹是家裏唯一還在做官的。別的不說,我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京城顧家那些人也隻能從京城搬出來,沒辦法再住下去了。”
“難道不是他們?”周盈也鬧不明白。
“又或者,是一場意外。”顧柔眼神諱莫如深,“不管是什麼,這都是讓我爹對那邊疏遠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