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淩抬眸眼神看向上麵的幾個人,奈何她不會說話不然她定然要將上麵的幾人罵的狗血淋頭,這幾人在她的事情上到是同氣連枝,蛇鼠一窩。
她從懷裏快速的掏出紙筆在上麵寫道:“莫要管我,今日之辱,來日定當百倍奉還。”
“你怎麼這般衝動。”趙秦有些著急,然而董淩卻不給他多說的機會,三兩步就走到了碎碗跟前,猛然跪下,如此趙秦隻好作罷。
血瞬間就流了出來,染紅了素舊的袍子,鑽心的痛楚從膝蓋蔓延至心頭,然而她卻是麵不改色的跪在哪裏,臉上的血色逐漸減少。
一旁的趙秦見她那挺直纖細的背影,心有些疼,手尖被捏的青白,他暗自悔恨自己能力,連想護住的人都護不住。
“哼!不自量力。”吳夢宣見此不由冷哼,她不過一個小小的奴隸,能做出什麼大事兒來。
南宮月的美眸之中也浮現嘲諷,一旁的令草兒更是毫不在意,恍若就沒有這個人一般。
隨著時間的流逝,膝蓋傳來的痛楚也越加清晰,血流了滿地,嘴唇有些泛著青白,麵皮子不住的抖了起來,然而董淩卻還是在咬牙堅持著。
她不能倒,不能就這樣輸在這裏,凶手還沒有找到,就這樣一個小小的身影在宴會的角落裏咬牙堅持著,宴會依舊是繼續開著,除了趙秦完全沒有人想起還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
可是就算知道又如何,他趙秦不過是一個小國的皇子,麵對強權的重壓,他亦是不敢反抗。
宴會歌舞升平,一隊婀娜多姿的舞姬們魚貫而入,絲竹之音不絕於耳,看著這一成不變的宴會習俗吳極天舉著酒杯不住的沉思。
他的腦海裏居然都是那個倔強的身影,明明跪在地上如同螻蟻一般卻不服輸,這讓她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忽然消失卻又掛在他心間的人。
她和她又有什麼關聯嗎?為何如此像?今日她又是為何多次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呢?
吳極天腦海裏浮現著那人蒼白的臉,不知為何心下一通,他居然有些不忍心了,吳極天將手中的酒一幹為盡,泄氣的皺了皺眉頭,而後猛然起身朝著董淩的地方所去,他一把將那人扯了起來。
董淩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下了一跳,血肉一下子從碎片中分離,劇烈的痛感一下子貫穿心髒,她差點暈過去,好在還是忍住了。
她抬頭看去,發現是吳極天心下一喜,還以為是她認出她了,她連忙拉住吳極天的袖子,可是吳極天卻避開了。
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然而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來,隻得喪氣的低下了頭,她知道這人並未認出她來。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苦笑。
吳極天挑眉看著這人做出奇怪的舉動,他皺著眉頭避開了。
“多謝殿下。”一旁趙秦見吳極天將董淩拉起,連忙扶住董淩道謝,同時看著這人的臉嘴裏的苦澀意味更深了。
聽到趙秦的道謝,董淩不住的冷哼的別過臉去,這人連她都認不出有什麼好道謝的。
吳極天一愣,看著董淩的模樣他分外的熟悉,心情不由的好了起來,“不用客氣,舉手之勞,本王隻是見不得美人受苦罷了。”吳極天眼神朝著董淩瞟去,調笑道。
“登徒子!”董淩心底暗罵。
看著這人一黑再黑的臉,不知為何吳極天心情分外的好,最終不由的大笑離去,惹得宴會之上的眾人麵麵相覷,都在尋思著這吳極天此舉究竟為何意。
高位上的南宮月和令草兒見此麵部微微扭曲,這個女人究竟有什麼好的,殿下居然護著他。
吳極天這一走宴會仿佛忽然間失去了所有趣味,大家也都散的散走的走了,都回去調查董淩去了,連南宮月,令草兒,吳夢宣也不例外。
宴會就此散掉,趙秦自然也是要回去的,礙於董淩腳上的上,一路上都是由他扶著上了馬車。
董淩對著他投以謝意,她從懷裏撈出筆墨紙,就地寫了下來,“多謝,來日定當報答。”
“我也沒做到什麼,還是沒有護住你。”趙秦看著紙上的字眼神微暗。
董淩拍了拍他的肩頭,笑著搖了搖頭,又在紙上寫到,“並不會,我理解你,你莫要放在心上。”
趙秦也回以笑意,卻未曾達到眼底,今天的事情讓他深刻的意識到了權勢的重要,若是失了權勢,那便是任人宰割。
馬車在京都的街頭咕嚕咕嚕的轉著,空氣中蔓延著刺鼻的血腥味,這回趙秦方才想起董淩的傷口還未上藥呢。
可是此時受馬夫通報,他們已然到了使館,他思緒著男女授受不親便開口道:“我這兒還有些傷藥,你先暫且用著,我下車等你。”說罷他便要掀簾下車。
可是卻被董淩一把拉住,她舉了舉手上的紙,上麵寫著,“你可否在外頭稍等,別走開,我馬上就好。”
趙秦微愣,不知她這是為何意,但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好,我在外頭等你,你也莫要著急,這傷口須得處理的細致一些,免得沒弄好又加重了才是。”言落他就跳下了馬車。
董淩瞧著趙秦離開的方向愣了愣,最終搖了搖頭,她斷然也沒料到,居然會惹著一朵桃花出來。
她低下頭將衣物掀開,細細的處理起傷口,此時的膝蓋已然是一片模糊,她咬牙將與血肉黏在一起的衣物,掀開,而後利落的撒上藥,包紮好,一套動作,一氣嗬成。
她在馬車上窸窣了一陣,很快她便下車了,與一直等著她的趙秦對視而上,她掙紮著想要跳下馬車,趙秦發現連忙上前扶住。
待董淩穩住身型後她將手中的一頁紙遞了過去,趙秦垂眸一看,原來是她要離開了,正同他告辭呢。
“你,現如今就要離開了嗎?”趙秦聲音有些暗啞,他早知她會離開,卻沒料到會如此突然。
不或者他在宴會之上就知道了,這一路走來他看的到董淩是一個心思縝密之人,宴會上的再三失誤,隻為引起一人注意時他就知道了。
董淩微微頷首,“一路上多虧你照顧了。”接著她又遞給了趙秦一張紙,彎了彎眸子,趙秦接過,“山高水長日後有緣再見。”
“可是你的傷。”趙秦有些不死心,接著詢問。
“無礙,多謝你的傷藥。”董淩思索了一下,方才在紙上寫到。
趙秦看著董淩嘴角的笑容,心下頓時五味雜陳,尤為是酸味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