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男子站在那,依舊麵色如常,看不出來他想的究竟是什麼。
終歸是得了自家主子的命令前來此處,若是輕易離開,自然也交不了差,所以他還打算好生周旋一番。
“如今之事,按照掌櫃的意思,就是沒有回旋的餘地了?”黑衣男子冷著聲音,話語聲中不自覺也多了一點兒威懾,能從他的語氣裏讀懂他如今的態度。
話音剛落,黑衣男子就直接騰空而起,直逼眼前之人而去,雖然說看起來毫無破綻,但是他已經猜出了個大概,如今要做的,就隻剩下動手了。
但是那招式一出,早就被看透,本來還一臉淡然的明珠,也猛然回以幾分招式,若是現在還慢慢悠悠的,就要被他給震住了。
雖然她也不清楚,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卻還是用盡全力迎了上去,神態依舊,雖然說是郡主的命令,讓她當個麵子上的假老板,可是如今這假老板的架子她也要端足了。
“怎麼,買賣不成仁義在,你這是?”
明珠倒是毫無懼色,再大的場麵都經曆過了,如今見著這麼個來尋釁的,也可以曆練一下,總不能凡事都靠著主子出頭,怎麼著這麵子上的老板,也得坐穩了。
黑衣男子看到並無什麼勝算,連忙換了副神色,雙手一鬆,恭恭敬敬衝著明珠作揖,“方才是在下心急魯莽了,還請姑娘莫要怪罪,隻是姑娘可否再通融一下,稟明這幕後真正的老板。”
如今兩人就等著各自亮出各自的底牌了,雖然明玉做得也算是天衣無縫,但是這黑衣男子卻早就看出來,這能夠做出這種東西的人,應該不僅僅如此。
明珠見這人軟硬兼施,早就對他這副態度十分的不耐煩,可是這生意人,還是得斂著脾氣,所以她朱唇輕啟,緩緩說出三個字,“您請回。”
可是這黑衣男子的臉皮實在是厚,都到了拳腳相加的地步,卻還是緩緩走向前,從袖中拿出一錠銀子,“姑娘若是幫忙通報一聲,這銀子就是姑娘的了。”
這般明目張膽,明珠也是第一次見。
她也滿麵笑意地說:“也是。”說話時手已經接過那銀錠子,隻不過銀錠子入了她的手,她輕輕一捏,這銀錠子就瞬間壞成了好幾瓣,而她還跟個沒事人一樣,撣了撣衣袖上的灰塵,笑著說:“隻不過你這銀子好像有些不中拿,你看,本姑娘一碰它就碎了。”
這麼個氣勢,也好歹是從董淩身上學了個一二。
饒是再想完成自家主子的交代,那黑衣男子也不能再在此處待著了,他拂袖而去,身後的明珠還嫌事情不夠大,喊了那麼幾聲,“慢走,不送。”
黑衣男子離開了這大堂之上,就徑直離開,迎麵有一人恰好走過來。今日吳極天恰好來這有事商榷,所以來了此處。
見著那人拂袖而去的身影,他倒也寵溺一笑,畢竟這可是董淩定下來的規矩,誰也破不了,再比如如今佯裝是老板的明珠,也是將她主子交給她的東西,給表現的淋漓盡致,這主仆二人一前一後,可都是油鹽不進。
他也無奈地搖了搖頭,忽然他立在那動也不動,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方才那人的相貌雖隻在風起時看了個大概,可是再憶起那身形,確實是在哪裏見過,他輕功一出,就像是淩雲而起,直接俯瞰整個地方,隻是四處看了看,卻發現那黑衣人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好作罷,又如輕羽般悄然落下。
正思索間,明珠已經走了過來,見著吳極天就嚷嚷著,“你要尋的人可不在這裏。”
她如今也算是摸透了這位主子的性子,雖然看起來十分暴戾,但是一提起郡主,那叫一個眉開眼笑。
聽著這話,吳極天倒也不怒,隻是薄唇輕動,“方才來的人你可知是何人?”
明珠一提起方才那人,也趕緊揉了揉胳膊,“那可是一場硬仗,若非我在郡主身邊待久了,小命怕是都要不保了!”
“方才那人都同我過招了,這買賣不成仁義在,他倒好,可是一點仁義都沒有。”說完這話,明珠又趕緊拿起了一旁的毛筆,頗為正經的在那毛筆上寫下了幾筆。
見吳極天也有些好奇,趕緊交代了一下,“這為了郡主我可是擔驚受怕的,自然要好生記錄下來,不然到時候一點酬勞都沒有。”
說得那叫一個義正言辭,吳極天倒也點了點頭,雙眼依舊如鷹隼一般敏銳,想起方才那人,近來怕是有大事發生了。
他沉聲叮囑:“近來還是要小心些。”
提筆寫得正得意的明珠,趕忙點了點頭,“那是自然,這可是郡主交代了的事情。”
與此同時,方才還在這院子裏的黑衣男子,早已經走了出去,他步伐飛快,雖然也看不出來他的速度,但是方才還在這裏,下一瞬間就已經十米之遠。
他在巷子裏走了許久,這才離開了,方才雖然是匆匆一麵,他卻已經認出,那人是吳極天,因為擔憂吳極天對自己有印象,所以才想出了這麼個遁逃的方法,見此處四下無人,他才從袖中那出一根鷹哨,那哨聲一響,起初也沒有什麼動靜,但是一瞬間,似乎有東西從雲間跌落下來。
起先隻看得見一個小黑點,接下來就聽見了雙翅撲棱個不停的聲音,再定睛一看,那東西已經迅速落在了黑衣男子的手臂上,十分的順從。
黑衣男子見到了這鷹之後,也是連聲叮囑,“如今這信,還得拜托你了。”
他將消息綁好了,便一伸手,那鷹又發出幾聲鷹唳,直接入了這雲霄之中。
三個時辰後,有一人左臂上掛著那鷹,手裏拿著消息,徑直走了過來。
“主子,來消息了。”
本來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吳極明忽然睜開了雙眼,拿過那消息之後,便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好一個不賣!”
這大笑聲顯得十分的恐怖,他雙眼之中也像是嗜血了一般,身旁那人依舊恭恭敬敬地站在岸,他知曉,如今主子的樣子,實則是因為十分的生氣,現在即便旁人做些毫無關聯的事情,也會引起他的生氣。
所以不言便是最好的選擇。
“這天下間覺得自己命太長的人,如今倒是又多了一個,不過本太子怎會善罷甘休!怕是這黃泉路上,又要多個孤魂。”
吳極明怒極,隻將一切阻撓他的人,當作是眼中釘肉中刺,隻能除之而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