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事。”
吳極天看著她不吃,臉上皆是沉重,柳眉倒豎,拿著筷子的手一圈圈的轉動,像是要把這碗飯攪成稀飯。
他也停了下來,疑惑的應該是剛才的布兵計劃,話是那麼說,隻是以他的能力,對付異域流寇也是綽綽有餘,最起碼的自保能力也是有的,不可能落到被人家打回來得場麵。
董淩對上吳極明探究的目光,不動聲色的歎了歎氣,薄如蟬翼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旋即斂去了自己眸子的情緒。
黑瞳好似汪洋大海,承載著許多,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一探究竟,可是女子卻執意的掀起驚濤駭浪,不願意讓人走進裏麵。
“無礙,隻是在想一些關於董府的事情,不是什麼大事。”
不願意將真實情況告知,董淩還是想著隱瞞自己穿越的事情,畢竟說出來不太真切,可能還會被人以為是瘋子拉出去。
她用力的攥住了筷子,精湛的演技還是蒙騙住了男子,吳極天點了點頭,他對於董淩在董府的情況是心知肚明,甚至在知道董淩之前的性格,對於現在的轉變也沒有什麼大的疑心,直接當成是因為不想再偽裝下去了。
“沒事,我在。”
他淡然的從口中吐出了四個字,卻讓董淩為之一振,對於自己無心說出的話,吳極天卻是鄭重其事的來回應,宛若一股暖流淌過了心扉,四肢也隨之溫暖起來。
她眉眼彎彎,嘴角也隨之有了弧度,眉眼漾著幾分暖意,膚如凝脂得使人以為似乎碰了就會碎掉,一切都隻是一場鏡花水月。
深思熟慮過後,董淩還是決定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她放下了筷子,與瓷碗相碰的清脆聲,惹了男子的注意。
“跟我來。”
二人一同來到書房,在董淩翻箱倒櫃的一番辛苦的尋找中,從箱子裏拿出了幾張紙來。
她把圖紙放在桌上,拿起旁邊的水壺倒了些水,熱水衝擊著茶葉,清香蔓延,提神醒腦:“看。”
還未觸及圖紙的時候,吳極天是漫不經心,當真正看完,表情與先前大相徑庭,沉著的眸子好像是黑洞,帶著無盡無休的引力,要把人整個吸進去,他一語不發,半晌抓住圖紙的手鬆開,那處地方褶皺眾多。
眉眼自帶的戾氣更是加重了幾分,含著幾似狂喜,以及濃重的驚訝,上麵的所畫的草圖,他從來沒有見過,甚至可以說是超乎他們所有人的智慧,才能發明出這種東西。
每個部位都非常的詳細,不需要再過多加工,就已經是一把成熟的武器,吳極天不敢想象,要是擁有了這種武器,隻怕是國家都無所畏懼。
凝視著女子,他的呼吸漸漸沉重起來,隻能慶幸這些東西並沒有被其他人掌握,就算是想反抗,在武器麵前,也隻是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你這些是哪裏來的。”
“我與一個異域人做的交換。”董淩既然敢拿出來,也已經想好了說辭,她輕點茶杯的杯壁,茶水在杯中搖晃,想要衝出來,卻做著無用功,“具體內容……恕我不能直說,你隻要知道,就隻有我一個人獨有,整個吳國我敢保證絕對沒有人手上掌握著這些東西。”
吳極天聽完她的話,沒有立刻給出回應,先是默了好幾秒,視線重新回到那一遝被自己捏的不堪入目的紙張,有著天下人為之瘋狂的東西。
他的喉結動了幾下,董淩信任自己,吳極天就算清楚自己不算是什麼君子,別人給予的好意,他也不可能心安理得的收下,在關鍵時刻反咬一口。
“好。”
吳極天重新拿起那份紙,快速的從裏麵挑出了一張,從第一眼看到,他就對這個東西念念不忘,“這個是什麼東西。”放在董淩的麵前,問道。
董淩隨意的瞥了一眼,吳極天會對這個東西感興趣,她倒是沒有非常的意外,都在意料之中。
這些東西,都是她前世在學習的過程中,剛好也一起把那些東西學了,雖然不能缺確定在這裏能不能夠完好的複製出來,但也一定有著驚人的殺傷力。
所以,每個圖畫都是她自己憑借記憶力畫出來的,隻是一眼,她腦中就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這隻槍械所有的信息。
不偏不倚,還挑到了一隻她最喜歡的,殺傷力上乘,主要是聲音相較於其他的,會小的多,如果沒有一定的技術,想要一擊爆頭,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然而這個要求對於董淩不值一提。
“手槍。”
董淩抿了一口清茶,她一向不愛喝茶,入口的時候,有一種苦澀的味道,然而清香在口腔之中回蕩,別有滋味。
“比較適合暗殺。”
“能造出來嗎。”吳極天仔細的將這些東西記到自己的腦海之中,接過董淩遞過來的茶杯,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屈起,在桌子上點了點,發出了“扣扣”的聲音。
董淩愣了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聽懂了吳極天的畫外音,原本就糾結十分,把這個拿出來,已經違背了她的原則。
這些東西隻有她一個人知道,就算是吳極天全部記住了,想要造出來,也是費一番功夫。
更不如直接讓她來,以最快的速度,最高的效率,做出最好的機械。
房間一下子安靜了,彌漫著茶水的清香,混雜著幾絲怪異的氣氛。
“我。”
董淩紅唇輕啟,吐出一個字,卻又停了下來,好似有什麼東西堵在了喉嚨,令她表達不出來。
吳極天沉默不語,絲毫不著急。
他在等。等董淩的答案。
他有私心,不僅僅是對這些東西感興趣,而且這將成為他的一大助力。
女子突然偏了偏頭,閃開了他的視線,她想要拒絕吳極天,不希望他過多的接觸這些東西,不過在碰到吳極天的容貌,她又猶豫了。
黑漆漆的瞳孔注視著她,戾氣早就被他掩去了,鷹木薄唇,是極俊朗。
她早已想到這個,可是還是心甘情願的拿了出來,那個時候她就已經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能吧。”她沒有絕對性的回答,而是用了判斷的語氣,話音剛落,她無力的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