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極明頓了頓,想要繼續說明。
吳隆沉思了一會,注意到他的視線,渾濁的目光幻化成一道利劍,輕而易舉的洞穿了他的內心。
“好了,朕知道了。”吳隆輕描淡寫,仿佛剛才暴怒的他隻是一個假人,此時此刻心如止水,對於吳極明更是愛答不理,“你下去吧。”
“父皇……”吳極明連忙跪了下來,微微瞪大了雙眼,對於吳隆的善變,他不想做過多的評判,隻是這麼一筆帶過,是不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呢。
他眼神微微暗了暗,氤氳出了幾分怒氣和無奈,雙手放在胸前,說的鏗鏘有力,明明知道吳隆就是在敷衍自己,要這麼說隻能怪自己太過無用。
吳隆可不想知道他有什麼意見,對他喊的話嗤之以鼻,那個無用的兒子也就隻能上場打戰罷了,偏偏還沒有人能敵過他。
“是。”
吳極明咬牙切齒的點頭,想到今天自己來的猶如是一場笑話,就有一股氣堵在心裏,是進不去出不來,活生生似是要把人憋死一般。
待他退了之後,吳隆很快就把命令傳了下去,也很快傳到了吳極天的耳裏。
殿中。
“解決異域流寇?”
想法才剛剛冒了頭,太監也宣讀完畢,顧不上繼續深究,連忙說道:“遵命。”
接過聖旨,身邊的小廝不慌不忙的從袖子中掏出了幾枚銀子,掂量掂量手上的重量,太監笑了笑,盡是挑了好些好話。
“皇子也是深受皇上喜愛啊,這次定要盡力而為,指不定給皇上留下一個什麼好印象了。”
原本還在愁眉苦臉,想著要怎麼跟董淩解釋,結果皇天不負有心人,機會都乖乖的送到自己的手上。
想到這,吳極明臉上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像極了一個在外麵打拚,好不容易攢了錢,總算是能給自己妻子買一份禮物的男子,恨不得整顆心都飛到那裏去。
林臧看見自家主子喜的是找不到南北,雖是好笑,可是有了前車之鑒,他可不想重蹈覆轍,隻能偷偷找個地方,還不能被發現。
吳極天一回到房間,就開始思考該怎麼個布局法。
異域流寇大多數都是強盜組合成的,若是在境內,那便還好,異域並不屬於管轄之中,自然也會自發學習招式,有些招式變幻莫測,打的人是措手不及。
作戰更是靠著敢打敢拚,一身戾氣與殺氣混合,就能夠讓你望而生畏,嚇到不敢上前。
招式淩厲有力,萬千變化,一身勁力輕而易舉的就能夠破開防禦。
一般對上這種流寇,朝廷派出去的,若不是正經的軍隊,全都是有來無回。
吳極天手握毛筆,一筆一劃在紙上留下淺淺痕跡,看著自己描繪得形狀,眼神淡然,“有意思了。”
連夜加工,一個晚上總算是把計劃像模像樣的做了出來,隻怕是讓有心人看了,也就是大吃一驚,不由得提高警惕,已經堪得上上乘了,竟然隻是一個晚上的結果。
清早,吳極天就來到了董家。
馬不停蹄的就趕往後院,董淩一襲青裙,都說綠葉襯紅花,想來紅花也不過如此。
吳極天原本還想著欣賞一會,隻是女子警惕性十足的轉了過來,臉上更是一臉戒備。
“你來了?”
他當然看得出來董淩眼神中的興奮,俗話說女子不如男,卻也沒有想到讓女子真正試驗一下,不然哪來的巾幗不讓須眉。
“步兵計劃。”
他把圖紙放在桌上,卷起來的圖紙直接順著石桌滾了出去,蒼勁有力的字跡如同他這人一般,給人一股強大的氣勢。
“你且看看,再說有沒有什麼意見。”他雙手環胸,淡漠的目光隱藏著幾縷想要爬出眼眶的情緒,被他生生的壓了下去。
董淩沒有注意他的目光,專心致誌的掃著他的計劃,一麵發問著:“這是對付異域流寇的嗎?”
她之前倒是有在異域走了一圈,為了熟悉一下這裏的環境。
隻能說是走了大運,還偏偏遇上了一大群流寇,她也明白寡不敵眾,自然是沒有貿然就上前挑戰一下他們的權威,隻怕是會被碎屍萬段。
隱匿好自己的氣息,她才目不轉睛的開始觀察起這群流寇,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一種武器,即使疑惑,她也隻是目送著他們離開,回到城中,漫不經心的打聽了一番。
“那種特殊武器,普通的武器根本無法匹敵,他們是可以做到刀槍不入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才能夠如此囂張,連朝廷官兵都無所畏懼。”
董淩搖了搖頭,一臉凝重,抬起頭,就與吳極天的視線對上,二人的視線在空中相碰,一時,她竟有些走神。
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耳朵有點發紅,連忙掩蓋住自己的情緒變化,她清了清嗓子,趕緊轉回到正題上。
“所以,你這個布兵計劃,卻是是能夠讓人眼前一亮,打他們一個猝不及防,然而蠻力有時候也是能夠強過智力,隻要他們利用武器得當,局勢扭轉,隻能是被人打的落花流水了。”
聽完董淩的分析,吳極天也是進退兩難,宛若處在一個洞穴,總算是找到了出口,不出去沒有任何的食物,出去隻會被外麵的猛獸吃掉。
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董淩好不容易能夠為國出力,一個上午都在思考這個事情,直至午飯。
她心不在焉的扒拉了一下碗中的百米,與其說是思考,更不如說是一種糾結。
並非沒有武器能夠製伏他們,火藥當然就是一種很好的選擇了,不過曆史總是有自己的發展,自己隻是一個外時空來的人,把要延續幾百年的事物拿出來,不知道會讓這裏的技術提高多快,曆史也會因為自己被改變,沒有按照他原本的發展順序而出來,隻怕是會帶來許許多多無法預料的災難。
任何一個時代都有自己的發展,董淩不想做那些影響曆史的事情,能夠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還要成為千古罪人嗎?自然是有利有弊,就怕是弊大於利。
但是流寇又是牽扯她想法的一個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