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安一沛麵色驚訝,赫然站起身來,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他麵前的女兒。
“是……不知道是什麼教派,如今在盛都掀起了一波風浪,到現在為止,朱瀚已經殺了很多無辜的百姓了。”
安如霜緊緊皺起眉頭,這和她心中所想的發展完全不一致。
本是想著,將這歌謠散布出去,就算朱瀚心中發怒,也不至於能到殺人的地步……
如此催化下來,隻需一段時間來發酵,便可對這盛都內外的百姓形成一種暗示。
但如今,不知從何處來的教派,卻將安如霜本身的想法全部打破。
“他們究竟是什麼意圖?”
安如霜緊咬著下唇,心中一時想不清明,他們這樣做,究竟能得到什麼!
安一沛看她一臉煩惱模樣,卻是道:“我怎麼感覺,這些人,好像在幫你?”
確實。
這樣的催化,確實要比安如霜等事件慢慢發酵要快的多,但卻也是付出了鮮血的代價。
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雖當初說過兵不血刃,她自己知曉這是不可能的,一場政變之中,總會有流血的人民。
但卻不是這般,踏著他們的鮮血骨肉登上那個位置!
安如霜搖搖頭道:“不行,我需要去確認一下!”
這般說著,急匆匆地便往外頭跑去。
“霜兒……”
安一沛本想說些什麼,但追出去的時候,安如霜已然騎著馬往門外奔去了。
他隻能無奈地歎息一聲。
或許妻子說的對,不管珊兒做了什麼,霜兒作為她的姐妹,也不會作出斷情絕義之事。
霜兒對百姓都是這般上心,更莫要姐妹了。
至於那孟厲,瞧著倒也不是個不能托付的。
誒,兒孫自有兒孫福,便隨她去吧!
這般想著,安一沛沉沉歎息了一聲,轉頭便往回走去。
安如霜一路狂奔,發髻都歪了幾分,額上也都是汗水。
到了那郡守府門前,她直接翻身下馬,動作利索的很,將手中的韁繩直接遞給了一旁的守衛。
“將軍可在?”
那守衛看著安如霜,隻見她微微氣喘著,香汗淋漓,頗顯狼狽,卻也不掩她精致漂亮的臉龐。
一雙明眸中帶著幾分堅決,幾分焦慮,若遠山般的長眉微蹙著,令人忍不住想將它撫平……
安如霜看著麵前恍惚的少年,又加大了聲音:“咳!將軍可在?”
那少年對上她帶著疑惑的雙眸,立馬便紅了臉,低下頭忙結結巴巴應聲:“在……將……將軍在的。”
他聽著腳步聲快速響起,待得他抬起頭來之時,見安如霜已然遠去。
看著她的背影,心中不免便有些悵然。
忽然,不知何處來的一巴掌直接落在了他的肩頭。
“阿生,你小子,見了將軍夫人臉紅什麼?不是發/春了吧?”
阿原探在他肩頭,麵上掛著壞笑看著他。
阿生伸手便推開他,結結巴巴道:“你……你才發/春!”
心中又不由想著,將軍大人可真是好福氣,能有一個這樣的娘子……
他以後,也要找一個這樣的娘子,又漂亮,又能幹。
這個又漂亮,又能幹,又會紮針的小娘子,一把推開了將軍大人的房門。
孟厲心中一驚,整個人便往水下沉去,身上的痛楚一時劇烈了幾分,他臉上卻還是笑盈盈地看著自家小娘子。
“夫人怎的這個時候來了?正巧,可要與為夫共浴?!”
安如霜瞪了他了一眼,咯吱咯吱咬著牙,又默默退了出去。
“快點洗,洗完我有要事要跟你說。”
這天光大亮,不早不晚的,洗什麼澡?!
安如霜撇了撇嘴,鼓著包子臉站在外頭。
但心中卻是不由泛起了幾分疑惑,方才孟厲的神情,好似不太對……
她心中越想越不對,轉過身去,一把便推開了房門。
卻見孟厲已然穿好了衣裳,身上裹得嚴嚴實實,屋裏竟還燃了熏香。
淡淡的冷香充斥著安如霜的嗅覺,令她分辨不出其他的味道。
孟厲正係著腰帶,轉頭看向急急闖進來的安如霜,笑道:“怎的,娘子後悔了?本將再讓他們上一桶水來,咱們共浴也是可以的啊!”
安如霜皺起眉頭,氣哼哼道:“如今情勢緊張,已然迫在眉睫,你還在此與我插科打諢!”
她隻要想起被朱瀚殺了的那些無辜的百姓,心中便難受的很。
畢竟,這算是她計劃的失誤點。
孟厲眉頭微挑,不由問道:“怎的,出了什麼事嗎?”
安如霜道:“我今日方接到初月的消息,說是那朱瀚昏庸暴力,因為那首歌謠殺了很多人。”
她故意沒有將全部的事情告訴孟厲,為的便是聽一聽孟厲的反應。
“不可能。”
孟厲直接搖了搖頭,沉聲道:“便是朱瀚再昏庸,也不可能因為一首歌謠而殘殺百姓,定然還有其他的事吧?”
安如霜點點頭道:“確實。按照初月的話,當時朱瀚在微服私訪,被人圍毆,從而才暴怒,殺了許多人。但是……那些人之中,卻少了一個人。”
“少了一個?”
孟厲心生疑惑:“她是怎麼知曉的?”
安如霜將那紙條直接遞給孟厲,其上所述,均是通過趕車的車夫和朱瀚口中所言而得。
因為少的這個人,朱瀚還大怒一場,因為他記得很清楚,當時,就是那個人在人群之中挑釁。
“聽說現在還在追殺那人,隻不過,卻沒有任何結果,那人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安如霜長長歎息一聲:“我今天同我父親商議過此事,但他卻說,這人好像是在幫我。”
她心中怎的也想不清楚,這人會是誰,而且,就算不是教派之中,這人定然也是有規劃地行動。
孟厲緩緩點點頭,應和道:“我也是這種感覺,而且,找不到的話,或許是學醫之人……似你一般,或可改變麵貌。”
安如霜點點頭,多了一個選擇,她心中卻更是茫然了。
過了半晌,安如霜才沉聲道:“我要回盛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