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靈珊在一旁聽他這樣說,也愣在了原地。
確實,安如霜,不曾碰到自己。
但這處還有誰?除了安如霜,還有誰在算計他?不,就算不是這安如霜,也同這安如霜絕對是有莫大的幹係的。
但此時,眾位婆子在這處看著,也在一旁七嘴八舌的說:“確實,我們未曾看見,是安大小姐傷了二小姐,再說了大小姐在這好好坐著,也未曾瞧見動手啊。”
“二小姐莫不是疼糊塗了吧?”
“可莫要因為這等小事壞了姐妹情誼啊……”
有著這一眾婆子的證言。安靈珊臉色都黑了幾分,她雖然心中憋屈,卻也不再說什麼了,此時若是再強說是安靈珊傷了自己,在這些人看來那便是無理取鬧了。
她也隻能強忍下這口氣,強擠出一絲笑意,硬著頭皮道:“既然各位嬤嬤都這般說,那看來就不是姐姐了,想我方才也是疼糊塗了,還望姐姐原諒妹妹。”
這樣說著,她衝著安如霜盈盈一拜。
安如霜在一旁虛虛扶了一把,微微笑道:“妹妹與姐姐有什麼客氣的,姐姐心中知曉是誤會便是了。隻是,我見方才妹妹這樣疼,卻不若便去一旁先歇歇再去見娘娘。不然如此這般病態去見娘娘,平白也讓娘娘擔心。”
這樣說著,不等旁邊的婆子開口,安如霜又問道:“不知殿下府中可還有大夫?可否請出來為我妹妹把脈?諸位不知,殿下常來安家,也是將我這妹子當做親妹看待,如今若是在此處不好了,那殿下肯定也是心中難受的。”
這般說著,她長長歎息一聲,眉宇之間盡是憂慮之色。
安靈珊皺起眉頭,不知安如霜打的什麼主意,聽她這般‘親妹’言論,不由冷笑道:“姐姐怕是誤會的很吧,殿下可未曾將我當做什麼親妹,我看應當是將姐姐當做親妹……”
“你這孩子。”安氏在一旁微笑道:“殿下自然是將你姐姐看做親妹的,但你是霜兒的妹妹,又能遠到哪裏去?可莫要如此妄自菲薄。”
安氏這人實心的很,但這番話倒是說的十分巧,安如霜麵上掛了笑意,附和道:“母親說的對,妹妹切莫妄自菲薄。”
那安靈珊一張臉上,也黑的好似包公一般了。
而這一幫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打頭的那個走過來臉上掛著笑道:“大夫這府上自然是有的,姑娘瞧著要歇多久,咱們可還用去給前廳的殿下遞個信兒過去?”
她們雖是年紀大了,卻耳聰目明的很,如今且還記得,方才來的時候,殿下說不等到這位大小姐,便不開仙酒宴呢!
這位大小姐看著是個瘸了的,但在這仙酒宴上,便憑著殿下的一句話,誰都不敢不正眼瞧她。
安如霜聽她這樣問,不由伸手叩了叩腦殼,一臉自責道:“瞧我這記性,嬤嬤若不說,我便將此事忘了。”
那婆子麵上掛了笑,隻道:“姑娘自是記著更重要的事兒呢,這些小事兒,都奴才替姑娘記著便是了。”
她這一番巴結落在眾人耳中,一邊兒的婆子麵上也是不一而足,有嫉妒有羨慕。
誰不知道這二皇子殿下如今正緊著,追著那安家瘸腿了的大小姐呢!
瞧著這巴婆子,如今便緊巴巴往上湊,若是這位安大小姐當真進了家門還好,若是不然,可有著巴婆子好受的。
眾人如此想著,看戲的心思也占了大半。
安如霜也不管旁人怎麼想,自笑道:“那可是好的很,今日便煩勞嬤嬤了,我是初初來到此處,也怕衝撞了,不知嬤嬤覺得應當如何呢?如何更好些呢?”
那巴婆子左右看了一眼,見眾人都麵帶豔羨地瞧著自個兒,臉上便堆了笑,作出一番持重模樣,緩緩道:“姑娘隻需喚我一聲巴婆子便是了,奴婢想著,殿下那處且倒是不忙,若是看診看的快,那都不用多說。隻是,如今安家夫人最好先去娘娘那處告知一聲,且先說這話兒,莫要讓娘娘空等,姑娘與二姑娘便在這處等著大夫來看診便是。”
安如霜麵上帶著微微笑意道:“您講的極是。”
這樣說著又看向安氏與安靈珊:“母親與妹妹覺得如何?”
安氏在一旁點點頭道:“這樣也好,我先過去,不可慢待了娘娘。你們在此處便是,你定要瞧著珊兒,莫要讓她傷了。”
話既然已說道此處,安靈珊也隻得應了,事實上,她不應也得應。
既然將此事敲定了,眾人便分成了兩隊,兩個婆子帶著安氏往後頭榮禧居走去,而安家這兩位小姐,則由巴婆子帶著,轉身去了一旁的側房之中。
才進屋,安如霜鼻端便嗅到一股暖香味道,這雖是一邊的側房,卻也是時時都熏著暖爐,四處都氣派的很,青玉磚鋪地,進屋之後,那一股寒涼的氣息便被隔絕在外,便是比起安家的正房也不曾差到哪裏去。
兩人在屋中落了座,那婆子便匆匆忙忙上了熱茶來,巴婆子和另外一個婆子在屋中侍候,兩個婆子守在門外,防止有人擾了屋中嬌客。
安靈珊飲著茶,隻覺身子都好似被方才那針戳出了洞一般,如今颼颼透著寒風。
安如霜水還未沾唇,她便已然足足飲盡了一盞茶,待身子暖了,便轉頭看向安如霜,一雙眼睛之中仿若嗖嗖透著利刃,放著寒光一般。
安如霜卻是翹著唇角,仿若什麼都未曾瞧見,手中抱著一個精巧的暖爐,同紅玉在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
“姐姐是當真不知道,我方才是怎麼了嗎?”
安靈珊咬牙切齒地看著安如霜,一雙眼睛又仿佛能射出火焰來。
安如霜倒是從未有過的溫柔,隻微微一笑道:“妹妹來到家中日子也不算長,說起來也是姐姐的不是,你未曾提起過這小兒不足之症,我也應當派人去問問清楚的。”
“你說誰?誰有不足之症?!”安靈珊赫然站起身來怒視麵前的女子,心中隻覺她著實可惡!
安如霜不帶半點氣,隻聞言軟語問:“不是妹妹嗎?若不是的話,那方才妹妹是怎的了?”
安靈珊直想掀了桌子,還未等她發作,便聽得外頭有婆子喊了一聲。
“大小姐,大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