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章 退讓半步
但要是忽略掉周遭慘不忍睹血跡。
便能發現躺在地上的顧冶已然是一名金丹修士,成功邁入修真大門真正的起/點。
……
天玄宗,深淵地牢。
偌大的空間中隻存在著兩道生命氣息。
其中一道氣息縹緲好似停在生死門前。
綠色幽光還在繼續治療,昏迷不醒的餘淮也遲遲未睜開眼。
而有著一牆之隔的華服青年看起來相當生龍活虎,一點也不像是不久之前有著將死之象的模樣。
哪怕地牢內沒有晝夜更替這麼個說法,永遠是泛黃的光亮照亮著此方天地從不曾熄滅,但還是讓青年分辨出時間。
現在是壬時,距離對麵那道生命昏迷過去已經有五個時辰。
隨著時間的推移,治愈綠光範圍也逐漸變小。
也就使得無法再沾得此光恢複。
不過傷勢也比之前狀況要好上不知多少,起碼再活個千把年不成問題。
血也不流了,傷口結痂愈合也使得定魂釘與身體融為一體,要是日後將其拔出,又是一片血肉模糊的慘象。
但華服青年卻一點都不在意,眼裏還閃著興奮的光,喃喃自語道:“天無絕人之路,總算讓本尊等到這一日的到來。”
“斷骨抽筋又何妨,不還是讓我挺了過來,逃出去隻是遲早的事情……”
麵對那一聲聲從遠方傳來的低喃,躺在地上的餘淮仿佛間好像聽見,努力將沉重的眼皮往上翻企圖看清周邊的景象。
當視線變得清晰時,才回想起自己到底經曆了什麼。
不久前血液從各個關節五官湧出,他如同血人般搖搖欲墜,身體不堪重負陷入昏迷。
地上那些斑駁的暗紅色塊,正是早已幹涸的血液,也就說明之前發生的那一切確實存在。
那他是怎麼挺過來的?
餘淮用手肘撐著幹草地爬起身,仔細觀察四肢發現沒有任何傷口存在,麵上的疑惑更加明顯。
天玄宗絕不可能派人來救治,如果是他們出的手此刻他便不可能再安然無恙的待在牢籠內,而是出現在刑罰堂中被無數雙眼睛盯著審問。
所以問題來了,傷是怎麼好的?
總不能是自己愈合的吧。
眼看著餘淮陷入困惑當中,正位於對麵地牢的華服男子見了卻不禁在心裏發笑:“看來這小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情況。”
於是幹脆說道:“別疑神疑鬼的,其實是我見你傷得太重才出手救治。”
沙啞的聲音再次蹦出在耳邊。
使得本來還焦灼的心頓時穩定下,餘淮抬頭望著牆岩緩緩道:“是嗎?”
按理來說這是再合適不過的解釋,因為對方有著能力將他救治好所以才敢那樣出手。
但,之前嗅到的血腥味又是什麼。
難不成這本事還隻能醫治得了別人卻無法救自己?
可能是又在鬼門關前走過一趟,也讓餘淮意識到硬跟對方幹沒有好下場。
心思轉了又轉,在對方還沒回答前便說道:“你不是想出去嗎,我可以幫你。”
本來還在糾結怎麼將問題糊弄過去的男子,聽到這個消息就如同天上掉餡餅般,連忙道:“你說的話可當真,確定要幫我出去?”
最棘手的問題突然得到同意,哪怕很心動但還是保持著冷靜。
要是餘淮此刻也有能夠穿牆而視的功能就能發現,哪怕聲音很平靜神情卻激動得不行。
“對,不過我不和你一起逃走,得變成是你脅迫我的模樣才行。”餘淮淡淡道。
現在處境不如人意是真,他要繼續賴在天玄宗也是真,在沒有完成目的前就是撞得頭破血流也不會將想法改變。
唯一能留在宗內並且還不被懷疑辦法便隻有裝成受害者,成為囚犯出逃的關鍵證人,不說別的起碼又是能保下一陣性命無憂。
“那你想要什麼條件,這麼做為的是什麼?”沙啞之聲冷漠道。
天下哪有伸手就能拿到餡餅的好事,沒有目的是絕對不可能。
餘淮聽到這句話後便知道對麵那老家夥是個聰明人,也就不再打馬虎眼而是直說:“我幫你逃跑的前提就是你能有辦法騙過天玄宗的所有人,讓我繼續留在這,並且答應我一個力所能及的要求。”
這就是前提。
如果連這些都沒有辦法保證,他又何必冒著那麼大的風險就是為了救一個陌生人。
能關在此處的可不是人人都是無辜的,光是聽之前那老者說自己殺人的語氣那麼輕飄飄,就不可能是個良善之人。
為這樣的人冒著巨大的風險,把本來不輕的罪名變成滔天大罪,完全沒有必要。
就在餘淮算計的同時對麵也在算計,因為這件事聽起來難,做起來也不簡單。
要蒙騙過關的可不是不入流之輩,而是已經站在月色大陸金字塔頂端的天玄宗,其中也包括了火靈根最強者季驚陽。
想要使得計劃進行,就是大乘境修士聽了也得傻眼。
“先介紹一下,我叫溫岩是個修士,你的要求不是不能答應而是有些難。”華服男子認真道。
哪怕是他這種活過萬古的家夥聽了都覺得難,換做其餘人怕是不要想完成。
然而餘淮聽後就知是可以完成的,無非就是想故意這麼說好在條件上再商議一下,“那我自我介紹一下好了,小輩名為餘淮是個不入流的修士,既然前輩沒有否決那是不是可以完成呢?”
雙方互換姓名,但對於彼此的戒心是一點沒放下。
溫岩沉默好半晌才回答:“那你先給我個非留在天玄宗不可的理由,這破宗門到底有什麼好留戀的非得費那麼大功夫也要留下。”
哪知餘淮是油鹽不進,根本不回答,依舊保持著原先的問題往下問:“你就說能不能行,如果可以我今日就幫你逃出地牢,不行大家就一起坐牢。”
瞬間,緩和的氣氛又變得森嚴起來。
大家都不肯讓步。
然而這森嚴的氣息卻讓餘淮捕捉到一絲不對勁的氣息,為什麼他們兩人的談話看起來平起平坐?
要知道在不久前完全就是一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