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0章 樹幹為骨
想著,餘淮便立馬搖頭拒絕道:“不行,我不能幫您這麼做。”
那聲音一聽頓時急眼了,“小子,你再說一遍可別怪老夫無情!”
被關押那麼久,好不容易見到能逃離的曙光怎麼願意放棄,哪怕修為動用不上,威勢也非常人能夠招架。
餘淮此刻便被壓得喘不上氣,反複有無數座千斤頂正在頭上,準備將他壓成肉泥般。
雙膝更是千針穿過似的疼。
就是這樣,他還是不願意低頭,人都有底線。
而他最後的底線就是關於記憶。
與此有關的事情,絕不可能做出分毫讓步。
那邊顯然也被這股倔勁驚得不輕,若是他此刻能越過這一牆之隔,便能發現對麵住的根本不是想象中白發蒼蒼的老者,而是一名服飾華麗的青年。
錦衣華服在此人身為可謂是被體現得淋漓盡致,哪怕身子四肢都可見拳頭大小的血窟窿,依舊掩蓋不了那猖狂的氣質。
血仍舊滴著,隻不過比起常人少了許多,就像是即將要枯竭的河流般。
偏偏衣袍上未曾沾染分毫,若是能忽略這些傷口多半以為哪位大人物親臨此地。
曾經如古井般波瀾不驚的麵龐上隱約可見一絲裂痕,根本不敢相信遇到的事情。
練氣期弟子居然敢和他大乘境修士對峙?
荒唐的事情就這麼在現實誕生,打得當事人措手不及。
都說虎落平陽被犬欺,可對麵那點修為哪裏配當犬,螻蟻還差不多。
於是啞著聲音勸說道:“老夫勸你好自為之不要硬撐,到時慘死在地牢內可就不好了。”
不過另外一人顯然不領情,還是咬著牙堅持。
時間慢慢走過。
餘淮身上的衣物已被汗液浸濕卻笑出了聲:“你不敢!原來你不敢!”
按照常理而言他此刻絕對被碾壓的連渣都不剩,雙方之間的修為差距就是一條天塹,根本跨越不過的那種。
能活到現在的願意隻有一個,那就是對方沒有想要置他於死地的心,隻是嚇唬。
想來也是,等了兩千年的時間看著周邊人一個接一個的死去,好不容易見到機會又怎麼會放棄。
下次機會還有沒有。
很難說。
況且再來一個兩千年,沒有幾人能等得起。
知曉對方情況後,即便雙膝已湧出鮮血,餘淮反而一點也不慌,甚至還衝著對麵吼道:“有本事就把我弄死啊!反正我也不是什麼角色!”
“來啊,誰怕誰啊!”
“我的命就在這裏,你想要拿去就是!”
積攢在心裏許久的怨氣徹底激發而出,理智早被擊得粉碎,他不想管了。
實在是太累。
蝦米在深海當中活得太辛苦了……
這股瘋勁嚇得牆岩之後的青年一震,是的,他不僅能聽到聲音也能看見畫麵。
雙眼能穿過特製的牆岩看見牢籠內的景象,隻見五官四肢皆開始湧出鮮血的男子衝他不管不顧的吼道,要是不是修為擺在這裏,還以為是哪個魔頭重降於世。
威勢在這會也慢慢收起,天玄宗根本不會管深淵地牢中關押犯人的死活,他們甚至巴不得裏邊的人趕緊死,何談救治。
再往下弄,對方那身板根本扛不住。
就在威勢完全收起時。
華服青年卻不由得瞪大了雙眼,沙啞道:“古樹枝幹為骨……?”
餘淮早在身體強大的衝擊下昏迷過去,隨之而來的綠色幽光從體內綻放開。
濃鬱得生機正在修複著血肉之傷,餘光波及到周邊天地,就連被釘死在木樁上青年傷勢也緩和不少。
這一幕要是被天玄宗發現,兩人注定不可能繼續待在一塊,餘淮也要被關押到其餘地方。
可惜,因為邪祟之光事關重大。
整座宗門都心係於此。
連帶著掌門季驚陽也關注於此,正位於後山禁/地的他,看著匆匆趕來的兩道聲音眉頭緊鎖,“雜役山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們兩人此番前來又是為了什麼?”
淡漠得聲音響起之時,李錦盡量維持才能讓聲音不抖好好回答,“是為了那個逃走修士的身份。”
說完便衝著寧榭使了個眼色。
直接將人往前推去。
都被架在這,哪還能退讓,寧榭也隻好直視眼前這雙空洞無物的眼往下說:“在下開了天眼,窺得那家夥身上有通天之樹枝幹,還有神火的影子。”
“而這些東西都是最近一年內才出現,雖然餘淮不說明,但他執意奔著天玄宗而來多半是奔著宗門火係功法大興。”
有些事情稍微細究就能發覺不對,身為刑罰堂之主這麼多年又怎會捕捉不到。
繞過一時的彎路,商討之後便摸到了真相。
不過這些事情還由不得他們討論。
這不,隻好向上如實彙報。
此刻,季驚陽那雙眼睛中才帶有一點生機,嘴角微微勾起,“看來是有家夥想要跑出來了,想的倒是挺美。”
“借著凡人之軀掩去天機,當真是好算計,連本尊見了也得自歎不如。”
“不過這件事你們可別插手攪和進去,事情怎樣發生與我天玄宗何幹,那弟子先關在地牢一段時間等幾月後再放出。”
“本尊倒是要瞧瞧那些家夥又能翻出什麼風浪,是否能將這大陸的天給掀翻!”
話音落下,眼神再度變得空洞無物。
寧榭兩人聽完連連稱是,連來之際腳步快的不見實物立即消失在禁/地之中。
等離開後山地帶,提著的心才緩緩放下。
隻見兩人對視後便各自離去。
他們今日發現了一個秘密,驚天大秘密,或許掌門從來就不在意宗門也沒有向外界說得那般注意維持形象。
畢竟,身體中的三魂七魄隻剩下最後一魄,至於其他去何處便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夠知曉。
而此番事件也隨著上頭禁令被壓下,凡是私下討論的弟子皆會爆體而亡。
這件事倒也不了了之,全程不過兩日不到。
造成事件發生的罪魁禍首。
這會也沒好到哪去,甚至躺在山洞中昏迷不醒周邊滿是吐出的血跡。
要是不是深山之中人跡罕至,早被人聞著味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