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無可厚非
孔澤雖然輕狂、隨性，但對身邊的人還是極好的，就算是這個隻有幾年友情的童年摯友，他也一直記著，沒有忘記，推門一看，趕忙將陳永安/拉起來。
但是，聽了陳永安的要求後，孔澤眉毛一皺，很久沒有作聲。
他孔澤是願意幫助曾經的摯友，但怎麼也不可能讓出自己的喜歡的女人啊！
更何況，他那時如日中天，權勢驚人，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也不可能明著向他要女人，這明擺著就是挑釁！
然而，陳永安此時正心心念念著那位女修，哪裏想得到這麼多？
孔澤沒有答應陳永安的請求，任憑陳永安一求再求，得到的隻有孔澤的冷漠。
“愛情不可強求，你我公平競爭，一切全由她來選擇。”
這是孔澤將陳永安趕出門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公平競爭，一個落魄小子，平平無奇，幾乎無人知曉；一個舉世矚目的天之驕子，受萬人敬仰，權勢滔天，何來公平可言？
有多少愛情能在現實的壓迫下頑強地存活下？或許總有那麼一些幸運的例子吧，那樣忠貞的愛情和不畏一切的勇氣值得歌頌。
但很顯然，陳永安沒有那麼幸運，他和絕大多數人一樣，敗給了現實。
苦心追求多年的女子被別人輕易搶走，而這個人，想也不用想，正是他的童年摯友，那個狂傲無邊，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的天之驕子，孔澤！
陳永安再次見到那位女修時，她已經嫁做人婦，四目相對時，一個目光呆滯，一個目光躲閃。
或許這也怨不得誰吧，落後就要挨打，弱小就會受到壓迫。
孔澤權勢在手，為了心愛的女子，用些手段無可厚非。
他陳永安若是有孔澤那樣的璀璨奪目的光環，也不可能會像之前那樣，頂著無數人的唾棄與蔑視艱難地前進。
人都是自私的，喜歡的女人不想方設法地得到，難道非得讓給別人？
但在那種情況下，陳永安絕無可能保存理智，他已經瘋了，恨到發瘋，他把一切都歸咎於孔澤。
仇恨的種子一旦種下，就絕無可能拔除。
雖然孔澤因為心生愧疚，在接下來的數十年裏，對陳永安照顧有加，但陳永安隻是表麵接受，心裏根本不領情。
他的心已經千瘡百孔，血液一滴一滴地流著，痛到難以呼吸。
他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的無能，也恨孔澤的冷漠。
從此往後，他再不是一個正常的生命，而是一縷不甘而瘋狂的執念，一生為複仇而活。
誰也沒想到，一百多年後，昔日的天才孔澤因為年輕時樹敵過多，自己又沒有抓住機會坐上高位，導致家道中落，親朋好友接連被害，自己的一對兒女也雙雙殞命。
他的妻子也因為受到打擊過大，鬱鬱而終，隻留下一對雙胞胎孫女與他相依為命。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陳永安大器晚成，在煉器師大比中大放異彩，一步步登上煉器師聯盟的至高權位，手握滔天權力，僅次於聯盟大長老，司空梁。
麵對昔日風光無兩，如今家破人亡，落魄無比，壽元銳減的“摯友”，陳永安沒有露出任何表情，因為他覺得就孔澤的情況來說，還遠遠達不到淒慘的程度。
一百多年的仇恨，無邊無際的痛苦，陳永安對孔澤恨之入骨。
他可從沒有忘記孔澤年輕時對他的淡漠，他要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孔澤也品嚐品嚐這難以忍受的絕望與痛苦。
眼睜睜地看著孔澤不斷被昔日的仇人報複，家破人亡，陳永安不為所動，靜靜地等著。
果不其然，某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一個骨瘦如柴的可憐老人撲通一聲跪在陳永安門前，一個接一個地磕著響頭。
“我的那對孫女兒才剛降臨於世不久，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做過，卻被人種下惡毒之物，再也沒睜開過眼睛……
我知道你還在恨我，我這條賤命，你如果想要的話就拿去吧，我不是個好東西，死了也活該。
但是求你救救我那對可憐的孫女兒吧，她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啊，不該因我而遭受如此非人的折/磨……”
陳永安的房門內寂靜無聲，許久，許久，直到這狂風暴雨漸漸停歇了，門內才傳來一句冷冰冰的話：“弱肉強食，優勝劣汰，一切都是自然規律。蒼天無情，我又何須有義？”
風水輪流轉，陳永安經曆過的絕望和痛苦，現在輪到孔澤來承受。
孔澤與餘淮講述這段往事時，時而露出追憶之色，時而無奈地搖頭，時而痛苦得捶胸頓足、垂淚涕泣，最後還是化作一道意義不明的歎息。
或許這就是人生吧，說不清也道不明。
在老者講述他過往的過程中，餘淮也獲得了很多有關這個地方的信息。
這裏是一塊特殊的區域，被一塊聖地級混沌圓盤包裹在內，受到數百個不同凶獸族群的庇護，是人族為數不多能夠享有與凶獸相同地位的地方。
在這裏，人族主要發展煉器、煉丹、布置陣法等，分別形成煉器師聯盟，煉丹師聯盟，陣法師聯盟三大組織。
在各自大比中表現優異者，可以被推/薦給凶獸族群，與之簽訂平等合作的契約。
人族為凶獸煉製法器、丹藥，布置陣法等，而凶獸為人族提供庇護，甚至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可以為簽訂了契約的人族修士充當打手。
聖地級圓盤無論是占地麵積還是資源總量都遠超甲級圓盤，在強者林立的詭圓之地內，絕不是某一個凶獸族群能夠獨占的。
因此，在漫長時間的爭鬥和演化之下，這塊聖地級圓盤被數百個凶獸族群共同占據，彼此達成共識，互相製約。
沒有外敵入侵時，它們之間是相互競爭的關係，遭遇敵人攻擊時，它們又是連成一塊鐵板的整體，共同禦敵。
其實按照凶獸的本性來說，獨自占/有資源和地盤是正常的，歧視和排斥其他族群也是正常的，這塊聖地級圓盤內的凶獸族群一開始也是爭鬥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