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涅槃重生
他隻記得自己一直以來都相信著這條鹹魚，相信它不會一直平凡下去，終歸有撥雲見日，涅槃重生的一天。
見餘淮陷入迷茫，老者搖了搖頭，說：“想不起來就算了，別去糾結於原因，很多事情都是沒有答案的，或者說，有無數個標準不一的答案。
就像這個世界，人們總是渴/望能找到足以解釋一切的真理，但世界上哪兒有什麼真理可言呢？
如果真有的話，這個世界上的人也不會每天都因為意見不合而吵成一團，甚至互相開幹了。”
“既然不知道原因，那我又為何會選擇去相信它呢？”餘淮問。
“哎呀，你這小子，都說了不要在意什麼亂七八糟的原因了，還一口一個為什麼……”
老者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大手一揮，身子往後一躺，一塊原石正巧從山崖下飛來，枕在他的腦袋下麵。
調整了一下位置，覺得舒服了，老者皺緊的眉毛才漸漸舒展開，往嘴裏灌了一口濁酒，說：
“與其絞盡腦汁地去思考為什麼你會相信它，倒不如想一想，相信它會給你帶來什麼好處，不相信它又會給你帶來什麼壞處。”
餘淮略做思考，很快便有了答案：“相信它，我就充滿了希望，能忍受痛苦繼續在孤獨的路上行走下去。
不相信它，我就失去了所有的動力，即便路在腳下，我也走不下去。”
老者點了點頭，說：“悟性可以，思維可以再放寬一些，不要執著於現在，有些東西，雖然存在於未來，卻能影響你現在的一舉一動。”
“存在於未來……”
餘淮陷入了苦思，但很快就得到了答案：“我相信它，是因為我渴/望著它能按照我的想法，在未來脫胎換骨，將我拉離絕望的深淵。
也就是說，為了實現未來的期望，我選擇在它身上投入我的意識，投入我的情緒。”
老者點了點頭，仰頭灌了口濁酒，說：“人這種東西，看起來複雜，其實解釋起來隻用一個詞足以——利益。
人的所有行為都是自己內心多種利益博弈的結果，哪怕有些看起來不符合利益的行為，比如說因憤怒而失去理智，亦或是為他人而犧牲。
其實也是為了滿足自己宣泄某種感情的需要，雖然看起來與自己利益相悖，但本質上依舊與利益二字相關。
你既然選擇相信它，那便證明，與你相關的多種利益在互相博弈後，得出了這個最佳答案。
但你為什麼會猶豫不定呢？為什麼會差點將它扔下懸崖呢？是因為你自己判斷失誤嗎？
孩子，這個世界上並不隻有你一個人，也並不隻有屬於你的那份利益。
他們嘲諷你，挖苦你，厭嫌你，迫/害你……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都是為了屬於他們的那份利益。
快樂就是建立在痛苦之上的，就算是給你表演出來的喜劇，你獲得的快樂，其實也是源於自己幻想中那些演員的出醜。
一個群體中，有高高在上的人，也就有卑微到泥土裏的人，他們排擠你，把你貶低到一文不值，也就烘托出他們的不凡，襯托出他們的高貴。
這是一種剝削，是外界意識對你自身意識的掠奪。
他們通過負麵影響剝奪了你的意識力量，讓你變得自我懷疑，讓你變得不再相信自己，讓你的意識變得虛弱、渙散，讓你走向絕望。
而於此同時，他們能通過與你進行對比來增強自己的信心，獲得對自己的認可。
這是一場看不見的利益博弈，你被當作犧牲品，站在了大多數人的對立麵，處在最艱難的劣勢。
但即便如此，你也並非一定會被蠶食致死。隻要你的意誌足夠堅定，這條艱難的路，終會迎來光明。”
餘淮大受震撼，他的眼前再次浮現出那些人的嘲諷與挖苦，以前他會覺得這是因為自己弱小，鹹魚太廢，是自己咎由自取，活該。
但現在，他隻覺得這是那些人在試圖剝奪他的利益，在對他進行沒有硝煙的意識戰爭。
一抹精光浮現於餘淮兩眼之中，他那逐漸渙散的意識在這一刻徹底凝結成型，做好了迎接一切外界意識挑釁的準備。
老者點了點頭，閉上了渾濁老眼。
“去參加獸王挑戰吧，我想，你已經知道該如何去麵對一切。”老者說。
餘淮對老者拜了一拜，雙手抱著那條個性十足的鹹魚，目光堅定，踏上了那條隻屬於他的恢宏征途。
獸王挑戰，是禦獸宗每年一次的盛典，也是宗門內無數修士的狂歡。
無論是成名已久的長老，還是初入宗門的新人，都將展現他們最強的禦獸實力，挑戰靈獸仙塔中的一百零二尊獸王。
一旦挑戰成功，他們就將被授予更為尊貴的稱號，獲得更為珍惜的資源。
失敗者將無人問津，灰溜溜地走下舞台，眼中隻剩下羨慕和不甘。
而勝利者將會成為全場焦點，受萬人矚目，不少初入宗門的年輕修士因戰勝獸王而名聲大噪，立於頂峰，俯瞰同輩，成為無數年輕男女的夢中情/人。
獸王挑戰開啟前夜，便有無數修士熬夜蹲守，隻為一睹強者風采。
靈獸仙塔外，有一座瑩瑩發亮的玉碑靜靜地立著，上麵記錄著三年內所有戰勝獸王的修士名字，以及其戰績，且隨著每年獸王挑戰的進行而實時更/新。
“方桐，戰勝第七十九層獸王，惜敗八十層獸王一百三十二次。”
“易鹿，戰勝第六十五層獸王，惜敗六十六層獸王七十二次。”
“萬霞，戰勝第五十三層獸王，惜敗五十四層獸王兩百三十一次。”
……
這些都是宗門內頂尖長老的戰績，每次獸王挑戰開啟，都會有數不清的年輕修士來此瞻仰這些強者的輝煌戰績。
每念到一段，他們便仿佛能透過玉碑上的文字感受到那位強者戰鬥時的流淌著的沸騰熱血。
有的年輕修士以此為此生誌向，眼露激動，拳頭緊握，幻想自己的名字未來也能登上玉碑之頂，受萬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