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難言的悲意
也就是說，司空夢露的悲慘遭遇，餘淮是絕對脫不了幹係的，甚至要為此承擔很大的責任。
“唉，這可如何是好啊……”
餘淮遲早要麵對司空夢露，他不打算逃避責任，可究竟要如何去補償呢？他不知道，因為從某種層麵上來看，這是無法彌補的。
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這種事情餘淮哪怕現在想破了腦袋，估計也難以想出滿意的處理方法。
餘淮深吸口氣，猛地直起身來，體內頓時響起一陣清脆的劈啪聲，像是在發生連環爆炸。
他的五官也因這陣劈啪聲的響起而緊緊擰在一起，好半晌才恢複過來。
痛，實在是太痛了，簡直就像是身體內的部件都碎成了渣一樣。
看來這次傷得比想象中還要重，幸好自己恢複能力夠強，且有人細心照料過，否則說不定真會落下什麼病根。
餘淮緩了半晌，試探性地抬了抬腿，想看看能不能站起來，結果兩腿一動，他就痛得齜牙咧嘴，眼淚都差點掉出來。
這時，門外突然閃進一個人影，餘淮定睛一看，是個約莫二十歲的女子，她看到餘淮後麵露喜色，笑嘻嘻地說：“呀！你醒過來啦！”
餘淮點點頭，說：“我在這裏昏厥多久了？是你一直在照顧我嗎？”
少女搖搖頭，說：“我隻是在夢露小姐不在的時候看著你，偶爾幫你擦擦臉，洗洗/腳之類的，其他時候，都是夢露小姐在照顧你。
你在這裏睡了一個多月了，夢露小姐時常坐在你的身旁看著你，一看就是一整天，像是著了魔一樣。”
“她一直看著我幹什麼？”餘淮疑惑地問。
“你說呢？呆/子……”少女白了一眼，說。
少女憋著笑，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不知為何，她的眼神看得餘淮有些心虛。
“那她現在去哪兒了？”餘淮問。
聽到這話，少女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眼中歡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言的悲意。
“她……去祭拜她的父親了，每次都跪在墳前，流幹了淚才失魂落魄地回來……”少女說。
餘淮如遭雷擊，他一想到司空夢露跪在墳前，眼睛紅/腫，哭不出淚來的畫麵，心髒就像被一隻大手死死捏住了一樣，說不出來的難受。
“她在哪裏？我去找她。”餘淮說。
少女搖搖頭說：“你傷得太重了，昏了一個月才醒過來，老老實實地躺著吧，別想著……”
然而少女話還沒說完，餘淮就從床上一躍而起，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少女身前，說：“你說得很對，但沒辦法，我偏偏就是個不老實的人。”
少女驚訝地看著餘淮，呆了好一會兒才突然麵色羞紅，捂著臉，支支吾吾地說：“你……你沒穿衣服……”
這下尷尬了，餘淮又忘記穿衣服了不過問題不大，穿衣服嘛，幾秒鍾的事。
隻是讓餘淮鬱悶的是，即便穿上了衣服，少女也再無法直視他了，眼神躲躲閃閃，不知道的人看到這一幕。
可能還會認為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不可描/述之事氣氛變得有些尷尬，餘淮幹咳了兩聲，說：“司空午他……葬在哪裏？”
“就葬在曆任首領都會葬入的陵園。”少女說。
見餘淮一臉疑惑，少女接著說：“你應該不是我們部落的人吧，敢直呼首領之名，而且連那個葬著曆任首領的風水寶地都不知曉。
就算和你說了大致的方位，估計你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還是讓我帶你去吧。”
餘淮點了點頭，說：“那便多謝姑娘了。”
“嗯哼，希望小姐不會怪我擅離職守吧，畢竟我可沒有偷懶，而是給她送去了如意郎君呢……”少女小聲嘀咕了一句。
“你剛才說了什麼？”餘淮問。
“沒什麼，盡快出發吧。夢露小姐每次去那裏都哭得特別難過，特別傷心，等到了那裏，你可不能再像剛才那樣木訥。
要聰明一點，識趣一點，好好安慰她，可別再讓她因你而難過了。”少女認真地說。
餘淮鄭重地點了點頭，這是他欠司空夢露的，他必須盡量補償她，幫她走出痛苦的陰影。
但有一點讓餘淮很鬱悶，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木訥，至少從自我感覺上來說，他覺得自己應該算是比較聰明的類型吧。
也不知道少女為何要說他木訥，想不通，感覺信心受到了挫傷很快，餘淮便隨著少女來到那個葬著曆任首領的陵園。
這段路途並不遠，大概隻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如果餘淮自己認識路的話，修為全開，一路奔至此地應該隻需要十來分鍾。
但慢也有慢的好處，正因為腳步輕緩不急，餘淮才注意到了周圍正在發生的一切，看到了司空部落遭受重創後留下的悲慘事實和目前麵臨的困境。
黑衣少年引爆了絕大部分邪修的鮮血，甚至其中不乏一百五十年修為之上的長老，整個司空部落在那時血流成河，元氣大傷。
不僅如此，作為司空部落的頂梁柱，司空午也戰死了，更是如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所有司空部落的民眾心中。
雖然經過一個多月的休整，司空部落漸漸結束明麵上的動蕩，但還是能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緊張和不安的氣息，暗流湧動。
群龍無首，沒有人能鎮住部落，一些別有心思的修士便開始為禍作亂，有野心的長老更是紛紛開始拉幫結派，利用之前攢下來的資源和人脈，割據一方。
整個司空部落已經四分五裂，動蕩不安，若是再沒有人能站出來，要不了多久，這個存在了上千年的部落就會徹底分崩離析，再不複當年盛況。
可能有人會覺得，司空部落遭此重創，作為友邦的蒼火部落應該會伸出援手。
但實際上，兩個部落之所以能成為友邦，不是因為兩者之間有什麼過硬的交情，是因為實力相當。
越是大型的組織，麵臨抉擇時，牽扯到利益的人就越多。在多方博弈的情況下，大型組織做出來的決策往往更為合理，也就是說偏向於理智，很少感情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