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汗毛炸立
誰也不知道少年外出這一趟究竟做了些什麼事情，但在這之後，那些叫囂著要滅了少年宗門的勢力都成了啞巴，發不出聲音。
那些勢力中的修士也都一個個低著腦袋，夾著尾巴，戰戰兢兢地活著，外出時偶爾碰到宗門的修士都會瞬間嚇得汗毛炸立，趕緊避開。
又過了一千年，宗門已經成長到就算沒有少年坐鎮，也依舊能夠昂首挺胸地屹立在強者雲集的修仙界中。
少年知道，他應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宗門步入正軌，他也是時候離開這裏，去追尋他心中的道了。
接下來的歲月中，少年沒有踏入修仙界，而是奔波在人世間，救蒼生於苦難，盡己所能地維持天地間的平衡。
世間沉浮不定，唯有他穩步前行著，忠於自己的道，一步一步走向終極。
沒有任何人能像他一樣，不需要爭奪機緣，也不需要沾染因果，他隻要一直活下去，堅定地握著自己的信念，就能永不停歇地突破下去。
到最後，他的所有對手都死了，要麼死在爭鬥之中，要麼死在因果之下，要麼卡在自己的瓶頸，死於壽元幹涸。
隻有他一人還活著，成就了大道，被天地法則簇擁著登上了天庭，成為執掌宇宙的新一代天帝。
走到這一步，已經可以一眼滅蒼生，天下難尋敵手，除了那些登上了河岸的生靈之外，被天地法則選中的他，此時已經無敵。
多少人會迷失於這強大的力量和逆天的權利，而他坐上了天帝寶座之後卻依舊沒有忘卻自己的信念，自己的道。
他動用手上的權利，清算了無數長生世家和至尊大帝，使得宇宙中那些被高度集中的能量得以釋/放開來，滋補萬生萬物。
之後，他又大刀闊斧地修改天地法則，使得人人都能修道，人人都能成仙。
這是一個完美的世界，也是一個充滿遺憾的世界，有人抨擊他下手太狠。
對存在了無數紀元的長生世家痛下殺手，導致某些漏網之魚心懷滔天怨恨，遲早有一天會殺上門來，報複這個由他一手創造出來的世界。
也有人埋怨他阻斷了真正的大道，雖然人人可以成仙，可這所謂的仙，其實戰力連一般時代的化神期都不如。
但他卻對此沉默不語，心中隻有堅定。
該揮下的屠刀他絕不會手下留情，該改的法則他也毫不拖拉，效果往往立竿見影。
他時常會把一句話掛在嘴邊：“世間蒼生曾經苦了多少年，這些修道者便吸了多少年的血。
現在，也是時候該讓這些修道者放一放血，滋補一下這受苦受難的蒼生萬物了。”
時間一轉，已至紀元末端。
曾經一手遮天的少年終究是老了，越來越力不從心，天下已經大亂。
他年輕時血洗長生世家，屠戮至尊大帝，如今，這些漏網之魚都趁著他衰老之際成長起來了，提著帶血的劍殺上門來。
“天帝老兒，速速出來受死！”
少年睜開了眼，卻什麼東西都沒能看到——他太老了，老得坐在龍椅上都直不起腰，老得吸一口氣都得傾盡全力。
“天帝，不用理會這群宵小之輩，我已經開啟封仙大陣，將天庭完全封/鎖，他們攻不進來的。”
似乎是天庭內太久沒有回應，外麵的討伐者都怒了，威脅道：“天帝老兒，你一刻不出，我們就去屠了一個星係的生靈！你以蒼生為道，莫非要眼睜睜看著這宇宙蒼生因你而亡嗎？”
這些討伐者可都是一路殺過來的，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鮮血，說到就會做到。
“蒼生因我而苦……”
天帝艱難地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下台階。
“天帝，你這是……”
天帝腳步不停，跌跌撞撞地走向外界。
“你的道已經走到極致，隻差一步就能跨越仙門，逆流而上，登臨河岸。最多十年，不，最多一年，你就能得道成仙！與這相比，天下蒼生又算得了什麼？”
天帝腳步沒有絲毫停頓，隻是寂靜的喉嚨中傳出了幾道蒼老的聲響：“是我的道，是我的一切。”
他撤去了封仙大陣，立在無數討伐者的麵前，臉上沒有恐懼，沒有憤怒，而是一片坦然。
“天帝，你竟然真的出來了……”
一個身披金甲，手執利劍的修士走來，看著眼前這個衰老不堪的天帝，眼中殺意波動，卻又夾雜了一分複雜的情緒。
“蒼生無罪，罪在吾身。既然我當年種下了禍患的因，自然也便要迎來今日死亡的果。這是我的劫數，我逃不了，也不想逃。”天帝說。
“在這個腐爛的世界，不管什麼時候，總得有人站出來，承擔那似是非是的罪孽。就像現在，你站了出來，就為這世間蒼生，擋下了一劫。”手執利劍的修士說。
天帝頭顱落下，那手執利劍的修士遵守了諾言，收起了屠刀，散去了討伐大軍。
在此之後的一段時間，天下一片祥和，再無殺戮，直到破碎的天庭重建，新一代天帝登基，譜寫下一個紀元的法則，掀起新一輪的浪潮。
故事到這裏便結束了，天帝蒼老的頭顱帶著一串血液，從宇宙星空中墜落，打在一片荒地上。
餘淮聽到有一個聲音在呼喚著他，於是走上前去，看到那顆帶血的頭顱，心中突然泛起一股悲涼。
就在這時，一滴鮮紅的血液從頭顱中飛出，落在餘淮的手上。
“感謝你聽完他的故事，這滴鮮血是你應得的機緣，道友，有緣再見……”
蒼老的聲音消失了，擺在餘淮麵前的墳墓也不見蹤影，隻有這滴鮮血依舊靜靜地立在他的手心。
這滴鮮血看起來非常虛幻，被一層灰蒙蒙的物質所包裹，不像是現實中存在的東西，倒更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物質，經曆了虛空的旅程，來到這個世界。
“虛空中的某種物質，莫非這就是能夠催生靈幻之物？”餘淮心想。
餘淮正想著，這滴鮮紅的血液突然動了起來，鑽入了他的手掌，順著他的血液流動，最後落在了他體內的基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