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往事
晉鴻軒小的時候身體不好，因為母親體弱，懷晉鴻軒生下來就是毛病一大堆。直到他兩歲都不能跑，隻能慢慢走，不然就會因劇烈運動喘氣喘的上不來。
從小時開始，晉鴻軒就很少和父親交流。他一度認為父親並不喜歡他，但是總有一些日子，晉天運會帶回自己自己的同齡人，說是來做客的朋友家孩子。
晉鴻軒見到同齡人和父親，自然是高興非常。不禁有人陪著玩耍，更是能和父親度過一段時光。但是父親總是和自己一樣，看著另外那個活潑爬上爬下的孩子。
自己完全被忽略了，晉鴻軒原本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自己身體不好讓父親將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孩子那裏。
於是他想要改變自己，多吃飯多走路，鍛煉自己，希望有一天能夠比上那個隻有一麵之緣的朋友。讓自己像他一樣，能夠讓自己的父親驕傲。
晉鴻軒的努力是有成效的，他的身體一天天的好起來，他本以為可以得到父親的誇讚。但這個時候母親突然病的很重，也就是這樣，讓他得知了一個殘酷的真相。
那日，已經十五歲的晉鴻軒向以往一樣，將飯菜親自送到母親的房間。這是自從母親病重之後，晉鴻軒每天都會親手做的事情。
他剛剛到達滿門前，見門虛掩著。出於好奇，晉鴻軒就向裏瞄了一眼，看見許久未見的父親正背對著自己站在床前。母親看見自己，深深的看了自己一眼。
晉鴻軒一開始不知道母親想要表達什麼，後來他才反應過來，那是母親看自己的最後一眼。母親是想要提醒自己，但是那是她沒有那個能力，也沒有那那個力氣。
因為最後害死她的人，就在她的床前！
“晉天運，我當初嫁給你，是看上了你的才華。現在看來，我是瞎了眼。”晉鴻軒看見母親那一眼，以為她是想要提醒自己離開。父親和她許久未見，必定有話要說。
結果在他就要先退下的時候，母親說了這樣一句話。兩個人看起了像是在吵架。晉鴻軒平時遇到這個局麵一般會選擇離開，但是今日他鬼使神差的留下了。
“你是瞎了眼，現在才看清我的真麵目，可惜，現在太晚了。”晉天運也不甘示弱的還嘴，兩個人的對話不像是普通的夫妻吵架，更是激起了晉鴻軒的好奇心。
但是接下來兩人的對話，讓晉鴻軒知道了真相。有時候他會想起那一幕，然後感歎一下如果自己當時走掉了，那今日的又會是什麼樣的處境。
母親說，那些曾經來府上陪自己的孩子，都是自己父親的親生兒子。也就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這一切母親都是知道的。
不過因為家醜不可外揚，母親又比較懦弱，有家勢也沒有告知娘家，這件事就成為兩個人心知肚明的秘密。
或許母親已經知道今日就是自己的死期，又或者母親覺得這個給晉鴻運提個醒的最好機會。她拋下了懦弱，引導晉天運說出全部事實，讓晉鴻軒了解事情的真相。
那些都是自己的親兄弟，是父親的親兒子。那麼，那時候父親慈愛的目光，並不是對自己的希冀，而是對自己親兒子的溺愛罷了。
隻不過，那個被溺愛的眼光注視著的人，並不是自己。晉鴻軒知道了這個事情的真相，激動的幾乎站不住。
但是他現在慶幸自己抓住了盤子，站穩了身子。不然父親手下又會是一條冤魂。那就是自己，晉鴻軒毫不懷疑父親會對自己下手。
晉天運是個冷酷的人，如果親生父母對自己的仕途有阻礙。他也會不遲疑的下手，隻不過是因為頂點的愧疚厚葬而已。
就像是他對待母親那樣，他也會那樣對我的。
“那麼，你在我的飯裏一直下了慢性毒藥。讓我中毒等的也就是今天這一天。”母親又質問道，聲音大了些。或許在父親的心中，母親隻是因為馬上就要入了另一條路而氣氛。
但是隻有晉鴻運和母親心裏清楚，母親是說給他聽的。將自己父親的罪惡由母親講給孩子聽，晉鴻運直到現在也不知道母親當時是怎麼想的。
他隻知道，父親承認了，母親服下了慢性毒藥，已經無藥可醫。今日，父親就是來送她最後一層的。
晉天運和她的妻子曾經也是被稱為璧人一雙，兩個人郎才女貌，甚是般配。但是每家有每家的難處，外人怎麼知道。但是晉鴻軒知道，母親深愛父親。
那些個隻有母親陪伴的夜晚，母親會講起以前的事情，晉鴻軒一直以為父親常年不在家，是為了打拚，讓他們有更好的生活。
在他的眼裏，父親永遠都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汗。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真相是這樣的不堪。
“我恨你。”父親對母親說：“我恨你，你用你的權勢逼著我娶你。你明知道我不愛你，但是在你父親的幹涉下，我不但要與你結緣，還要改姓為晉！”
晉天運不愛自己的妻子，更嚴重的說。妻子對他來說是一個恥辱，對過去的恥辱。“在這麼多年的每一個日日夜夜裏，我都恨不得殺了你。現在，我終於可以如願以償了。”
說完這句話，晉天運捏起自己妻子的臉，然後將藥灌了下去。然後將碗處理掉，換了一碗幹淨的藥碗放在一旁。然後看著自己的妻子拚命的掙紮，最後死去了。
晉天運一副發現愛妻剛剛去世的樣子，假意窩在一旁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當時的情況想起來，晉鴻軒都不相信自己能夠這麼做。看見父親殺死了自己的母親，自己沒有馬上衝進去大喊凶手，為母親報仇。
那時候的自己冷靜的可怕，向後走幾步，然後快步跑過來。一麵開門一麵興奮的說：“母親今天做了您愛吃的菜。”然後看見悲傷的場景，飯菜脫手掉在地上，撲通一聲跪下。
這一係列的動作就像是在夢裏演練了千百年一樣，晉鴻軒動情的大哭著。
他拚命的哭，將眼淚都流幹了。晉鴻軒的淚，不光是為了自己母親而流。更多的是，他發現自己身體裏流淌著父親的血，自己和父親是一樣的人。
就算再悲傷，自己先想到的也是自保，那一連串的動作讓人找不出破綻，自己在眾人眼裏還是那個孝順的兒子。
隻有晉鴻軒知道，自己已經變了，變得和自己厭惡的父親，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