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煜華如詩畫的容顏,泛著一股濃濃的諷刺,因為他們都知道,冬月表麵的繁華之下,已經是朱門酒肉臭。
這些年,百裏煜華一直無償為冬月擴充國庫,但成坤帝卻實在不是一個合格的皇帝,他用煜華的銀錢。
沒有治理了這片錦繡江山,反而養出了遍地的貪官豪強,這個國家,此刻除了京城的繁華如織外,外麵已是遍地的瘡痍。
“不過這些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十五年之期已滿,他跟這個國家,再沒關係。
回到公主府。
百裏煜華卻並沒有辦正事,而是安排了沐浴,想起他們從皇宮出來,一下午就都馬不停蹄的,的確是該沐浴了。
慕容久久不禁羞紅了臉頰。
氤氳著熱氣的浴室內,百裏煜華早已泡在了巨大的花浴之中,透過朦朧的紗簾,男子真真是美人如玉,活色生香。
看一眼便讓人有種噴鼻血的衝動。
“慕容久久,你打算在那要看多久?”
浴中假寐的美人,終於沒好氣,滿口鬱鬱的開口了。
慕容久久站在紗簾後,嘻嘻展顏一笑,“看多久都看不夠,怎麼辦?”
百裏煜華唇角咧出一抹邪肆卻豔華的笑意,淡淡道:“那就進來看,本郡王不懼你耍流氓,你若強要,我從了你便是。”
慕容久久立刻暗啐了這廝一口,便也寬衣進了浴中,就見花浴中半擱淺的絕美男子,緩緩朝她伸出了手。
玉臂輕橫,二人立刻十指交纏的握在了一起,隨著水花濺起,慕容久久已順勢被拉進了他的懷中。
水下,二人溫熱的身子,立刻嚴絲合縫的貼在了一起。
百裏煜華假寐的雙眸,終於微微睜開,眼中心中,皆劃過了一片滿足,這樣的安靜的幸福,他之前竟是險些遙不可及。
他順勢撈起懷中女子的麵頰,輕淺的便吻了上去,他吻的極柔,仿佛懷中捧著的易碎的瓷器一般,充滿了小心翼翼。
慕容久久亦淡淡回應著他。
然後她想起在宮中時,百裏煜華說過的那句話,她沒有回答,此刻卻忽然答道:“煜華,我們生個孩子吧。”
輕淺的吻一頓。
精致的琉璃鳳眸,微微的眯開,裏麵閃爍著不為人知的光芒。
他道:“宮家的婚約,還不算解除。”
“我不在意。”
慕容久久搖頭。
百裏煜華優雅的唇畔,終於笑開了,笑的是從未有過的開懷,卻也透著狡猾,“好,如你所願。”
慕容久久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隨著耳邊嘩啦啦的水聲,她已被某個早就蠢蠢欲動的男人,瞬間掌握了主動權。
“……我不是說現在。”
明明今天剛做過的。
百裏煜華一本正經的點頭,“是,你是說以後,正因為是以後,所以才要提前做準備嘛,生孩子這種事,可不是隨隨便便的。”
好吧。
慕容久久認命似的閉上了眼,任他施為。
灼燙的氣息,瞬間便迫不及待的徹底傾占了她的全部,從身體到靈魂,這個她愛了的男人,一遍遍烙刻著她的意識。
水光浮動,花葉流連,透過浴室不斷氤氳的霧氣,這一室的水汽,已然化作了寸寸羞人的春意。
芙蓉帳暖,卻也方歇。
慕容久久就懊惱了,為什麼每次做完這種事,她都會被折騰的腿軟腳軟,但反觀這廝卻是神采奕奕。
她噘著嘴,被老老實實的被卷進了毯子,百裏煜華失笑的啄了啄她的紅唇,道:“我去去便回。”
“你要去哪?我也去。”
慕容久久反手環住了他的腰身,她住不慣華麗的公主府,想著若她被丟在這空蕩蕩的大房子裏,肯定睡不著覺。
百裏煜華轉身,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道:“真是越發粘人了,隻是今晚可不是什麼好事。”
慕容久久揶揄一笑。
“如今還有什麼,是我看不得的。”
“也罷。”
百裏煜華到底是將她寵到了心尖上的,將榻上,裹成毛毛蟲的女人,一把攔腰抱起,朝著庭院,一處幽暗的角落走去。
隻是比起剛才他們的歡好愉悅。
此地可說不上好。
巨大的石鎖下,森冷粗大的鐵索,死死的鉗製著一名中年男子的腰,而他身上,幾乎已經被折磨的渾身是血。
一條條鞭痕,打的皮開肉綻,蓬頭蓬麵。
可就依舊不難看出,這中年人應該是有些身份的,因為他狼狽的身影,還是能看出幾分器宇軒昂的。
不過這份僅存的器宇軒昂,很快在見到百裏煜華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百裏煜華,你這個背信棄義的王八蛋,你敢這麼對我?難道你忘了當年你是誰救了你這條狗命?沒有我們宮家,你以為你有今日……”
聞言,慕容久久用眼神看了百裏煜華一眼。
此刻的百裏煜華,唇角依舊保持著與她親熱時的含笑,隻是這抹笑意,在沒了絲毫暖色,有的隻是一片漠然的冰冷。
甚至泛著滔天的嗜血。
毫無疑問,此刻站在這裏的,是那個傳說中的笑麵閻羅,不同的是,如今笑麵閻羅的懷中,多了個如珠如寶的女人。
他淺淺的低頭。
隻是在低頭的瞬間,嗜血之色,迅速斂盡,笑的溫柔,道:“此人是宮家老二,不過自今日之後,不過一條老狗罷了。”
“你……”
宮二在川南宮家也算半生榮辱的風雲人物,何曾被人這麼羞辱過,又何曾被當做過階下囚,一時氣的雙眼充血,渾身抖顫。
“狗男女,狗男女……”
百裏煜華便就是為了這個女人,要解除與宮家的婚約嗎?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宮二恨不得將這個阻他家族大計的賤女人,撕成碎片。
但他的汙言穢語還未罵完,百裏煜華眸中已是冷色一閃,口中漠然吐出了一句話,“先穿了他的琵琶骨。”
“是。”
立刻有人拿著刑拘緩緩上前。
夜色朦朧。
慕容久久窩在百裏煜華溫柔的懷中,看不真切,但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喊,便知道,這穿琵琶骨應該是極疼的。
“怕不怕?”
百裏煜華低頭看了她一眼。
慕容久久略帶困意的一笑,“不怕。”
有你在便好,此時此刻,她竟覺的意外有種安定之感,任憑外麵鬼哭狼嚎,心安之處,便是她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