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金翰走了

聽苗大娘說蘇如鳳這幾日隻是在院子裏曬太陽轉悠著,平日裏就為了一點小東西同堂兄弟姐妹爭吵,或者欺負她蘇牡丹。唯一反常的就是她經常盯著門口瞧,像是在等什麼人一般。

顧春竹愈發的好奇了,究竟是什麼人,蘇老三一家子嘛,故意送個惹事的閨女進來搞亂自己家?

再說金翰那邊,李月娥在他家門口哭號了幾回都被顧春竹攪局了之後,李月娥就不在他家門口說了,就在街頭巷尾哪哪兒的都說。

因著她不知道會出現在哪兒,顧春竹也逮不著她,倒是全縣城的人都知道李月娥的閨女被金家的秀才爺給輕薄了。顧春竹也不知道李月娥的腦回路是怎麼長得,這樣的事到處吆喝還能往自己臉上貼金不成,真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但是有了李月娥的宣揚,金翰想要好好的回到書院裏讀書也是不可能的了,她每隔幾日就要去書院門口罵。

但是金家人似乎特別的沉得住氣。

這一日晚上,金家人突然出現了,還是坐著馬車來的。

“怎麼了,這大晚上的是出了什麼事兒了嗎?”顧春竹本來是在房裏準備歇下了的,聽苗大娘來說有人來了,她穿好了衣服又出來就在堂屋裏見了金家三人。

這幾日她的腦子裏不是李月娥的事情就是蘇如鳳的事情,倒是一直繃著,一聽說出事了,就想著沒有什麼好事兒。

金翰左顧右盼的道:“小成呢,我就要走了,臨走前要跟我好兄弟道個別。”

“走?”顧春竹的柳眉已經緊緊的蹙了起來。

“是這樣的,那個壞女人到處敗壞我們翰兒的名聲,我就想著把他送走去別的地方念書去。要不然也不能在縣城幹呆著,不上學呀。”金父對顧春竹解釋了一番。

這解釋倒也是合理的,顧春竹倒是有些惋惜,因著李月娥這個瘋婦,小成失去了一個交好的同窗。

“也算是這樣吧,大娘你可別想我啊。”金翰瞧著已經把李月娥的事都翻篇了,依舊露出了嬉笑的模樣,像是心情極好的樣子。

“自然還是要想的,你怎麼不白日裏來呀,我還能給你做點爆米花肉餡餅什麼的帶著路上吃。”顧春竹瞧著金翰,他和大壯兩人都是小成的玩伴和同窗,也是一點點瞧著長大的,倒像是半個兒子一樣的,想著以後就要見不著了她也頗有感觸。

金翰聽顧春竹這麼一說,倒是特別後悔的說道:“呀,我把這茬給忘了,可惜了這麼多好吃的。”

顧春竹瞧著他一臉後悔的樣子,忍不住覺得好笑。

金翰後悔了一會兒就扯著嘴角說道:“不過也沒事兒,我非常的看好小成,他一定能考好每一場考試的,我最後還是能和他在京城見麵的。”

“嗯,好孩子,不管在哪兒都要好好上學。”顧春竹伸手摸了摸金翰的腦袋。

“別摸別摸,大娘我本來就比小成矮一點點你這麼摸了我長不過他可不成。”金翰嗷嗷大叫了起來。

顧春竹好笑的看著這小子,真是個活寶,想到這樣的話似乎似曾相識。好像以前顧小虎也這麼說過來著,顧小虎也好久沒回家了,怪想念的。

“金翰,你要走了?”小成顯然是睡下了又重新起來穿好衣服又梳了一個發髻。

金翰瞧見小成,撒了歡的奔了過去。

“爹娘,我去小成房裏說一會兒話,說完我們就走。”金翰拉著小成就走,倒是自來熟的很,像是這裏就是他的家裏一般。

顧春竹忍不住無奈的笑笑,叫苗大娘煮了薑茶給金父金母喝,他們晚上趕路,更深露重的吃完薑茶好去去寒氣。

“怎麼不白日裏走呢,晚上多有不便。”顧春竹問道。

“還不是翰兒,這孩子從小到大都有主意的很,他說萬一那個瘋婦在我們門口守著到時候走得也不安生,還不如晚上走。我們先等趕到另一個鎮上住下,其實也就幾裏路,都是大路倒是無礙。”金父說道。

顧春竹點了點頭,又隨意的聊了一會兒,一邊金翰和小成嘀咕了都有兩刻鍾了,瞧著金父有些急著走的樣子,她就起身道:“我去瞧瞧這兩個孩子說完了沒。”

“好好好。”金父金母都急急的點頭道。

顧春竹到了小成房裏,瞧見這兩個小子還很有閑情雅致的點著油燈畫畫呢,倒是畫了一副水墨畫,一人添一筆的特別有雅致。

“兩個人畫的還能畫的這麼好,倒是你們獨創的技藝了。”顧春竹忍不住嘖嘖稱讚道。

“那是,我和小成是好兄弟嘛,好兄弟就是心有靈犀啊,可惜要見不到小成了。大娘,是我爹娘叫你來催我的吧,就這一點兒了。”金翰說著又落下來一筆,本來笑嘻嘻的樣子突然添上了一點愁容。

“好孩子,這次的事是我家連累了你。”顧春竹心裏也有些耿耿於懷的。

“什麼連累不連累的,我和小成是好兄弟,就像是這兩個小人就是我和小成。如果被那個瘋婦陷害的是小成,那我也會帶他離開這兒的。”金翰在那幅高山流水的水墨畫上點了兩個小人,結伴而行,瞧著也挺有意境的。

“那你們在外麵要當心,現在災年不太平。”顧春竹囑咐道。

“嗯,大娘我知道了,我要去的是京城太平著呢。對了我要去的是京城的紅橋街北邊你打聽一下薛府就知道了。”金翰還留了一個地址下來。

“薛府?”顧春竹詫異道,難道是去京城投奔親戚。

“這是個秘密,大娘,小成,等你們到了京城我再告訴你們。”說吧,金翰把筆放了下來,“我爹娘都在外麵等急了吧,我要走了。”

“我們送送你。”顧春竹說著就和小成一道出去送了。

外頭的夜色已經黑了,連大黑狗都認識了金翰,尾巴都快要搖斷了,似乎連它都感受到了離別的傷感,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嗚嗚”聲音。

金翰上了馬車在馬車簾子裏掀起一角,不斷的跟著顧春竹擺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