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楚晏毫無預兆的發起了高燒,好在蘇顏發現的及時,給楚晏服了退熱的藥,又給楚晏重新清潔了傷口,楚晏的高熱才算是退了。
第二天,安靖伯府裏傳出去的還是楚晏一直昏迷不醒的消息。
楚晏的身體愈合能力還是很強的,縱然如此,蘇顏也還是再三要求楚晏好好躺著休息,可是楚晏已經趁著她去小廚房給煮粥的功夫開始滿屋走動處理事情了,氣的蘇顏一直嚷著不給楚晏吃飯了。
當天晚上,蘇顏給楚晏換完了藥,散了發已經準備安寢了,連辛卻突然傳話說七皇子來了。
楚晏想去開門,蘇顏怕他開門抻著就讓他在屋裏待著。自己趕緊簡單的梳了個發髻,確定自己妝容得體之後才給七皇子開了門。
七皇子一身夜行錦衣,還用黑巾蒙麵,在蘇顏看來打扮的稀奇古怪。把七皇子請進了屋,丫鬟們已經被蘇顏遣去睡覺了,蘇顏就親自出去泡了茶,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七皇子和楚晏已經坐在了桌子前麵商議事情。
這時候七皇子已經摘下了麵巾,露出了那張溫文爾雅的臉。楚晏身上穿著中衣,半裸著胸膛,其實若不是楚晏胸口上纏了一圈的紗布,這一幕還挺養眼的。
蘇顏暗惱自己又在胡思亂想了,她把茶放在了桌上,各給二人添了一杯,然後對七皇子笑道:“你們先說著話,我就不打擾了。”
楚晏卻是握住了她的手不讓她離開:“你忍心把為夫一個人扔在這裏?”
“別鬧。”蘇顏可不想給七皇子留一個自己沒有分寸的印象。
楚晏卻道:“不是什麼大事,你聽了也無礙。”
蘇顏聞言看了七皇子一眼,見他頷首同意有些不自在的坐在了楚晏身邊,安靜的聽著兩人說話。
楚晏滿足的牽著蘇顏的手,在桌下擺弄著蘇顏的手指,麵上一本正經的對七皇子問道:“查出是誰做的了?”
“順藤摸瓜,查出來的是秦王。”說到這七皇子笑了,做這件事這人栽贓陷害的也太明顯了,如果這件事情真是秦王做的,那絕對會安排的天衣無縫。
七皇子能想到的楚晏當然也想到了,楚晏麵無表情的:“四皇子做的?”
秦王是被嫁禍的,七皇子不可能做這事,六皇子沒這個膽子,也就隻剩下四皇子了。
七皇子笑著頷首。
蘇顏微感詫異,上次龍舟出了那麼一回事兒,四皇子被禁足了還沒記性,竟然又鬧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來?
楚晏道:“看來上次龍舟的事情他是記恨上我了,不過他這計策倒也不錯,一來能除掉我泄憤,二來能嫁禍給秦王,看來他被禁了大半年的足,腦子精明了不少。”
七皇子卻是笑道:“四皇兄雖然計策上研究的不錯,可是行事上還是差些火候,有不少破綻,出於兄弟情誼,我幫他把破綻補上了。”
蘇顏眸光微斂,七皇子這意思是要順水推舟把這事兒推到秦王的身上了。
聽見七皇子的話,楚晏挑眉看著他:“你都已經安排好了,還來找我商量什麼?”
“聽說你受了傷,昨天沒尋著機會,今天就來看看。”七皇子目光在楚晏胸膛上的繃帶上掃過:“你膽子也真夠大的,不過好在沒事,以後可不能再這麼冒險了。”
初聽聞楚晏遇刺這事兒七皇子的確被嚇了不輕,後來連辛讓人過去給他傳了話他才知道這是楚晏臨時得知策劃的。七皇子當時就感歎了一番,楚晏這人啊,膽子還真大。
楚晏卻是不以為意:“你們都擔心什麼,我剛娶了媳婦,可不舍得現在就死。”說著,楚晏轉頭看著蘇顏,毫無預兆的在她臉上輕啄了一下。
蘇顏對於楚晏不分時間不分地點和自己親熱的行為已經免疫了,可是當著七皇子的麵,蘇顏還是難免的麵色微紅,微惱的瞪了楚晏一眼。
楚晏甚是喜歡看蘇顏臉紅,作勢又要親她,嚇的蘇顏立刻起身躲的老遠。
七皇子看著楚晏和蘇顏恩愛的模樣,心裏有些羨慕,對蘇顏笑道:“弟妹不必惱怒,他這是故意顯擺呢。”
說起這個,七皇子就想起自己的那個表妹,不由得在心裏苦笑了一聲。
這時候夜色已然全黑,楚晏已經成親,七皇子也不好像以前那樣和他長談,也就提出了告辭。
楚晏親自送了七皇子出了門,回屋就見蘇顏撅著小嘴氣嘟嘟的看著自己。
七皇子出了洗蕪院之後就用黑巾遮了麵,捋著牆根悄悄的往出走。
鍾凝正在草叢裏貓腰找著桃酥,忽然抬頭恍惚看見牆頭有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鍾凝小心翼翼的往前探了幾步,發現真的是一個黑衣人後腦勺一麻,頓時瞪大眼睛從袖袋裏拿出迷藥就像七皇子撒去,同時還不忘大喊了一聲:“快來人啊!我抓到賊了!”
鍾凝這一嗓子立刻讓整個洗蕪院燈火通明。
屋裏,楚晏俯身去吻蘇顏的動作也被鍾凝這一嗓子嚇的一頓。
蘇顏無奈的和楚晏對視了一眼:“應該是……七皇子被鍾凝逮著了吧……”
秦王府內。
秦王冷笑一聲把紙撕得粉碎,他是真沒想到,讓人查來查去,楚晏遇刺這件事情竟然查到了自己頭上。
現在楚晏可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用楚晏來陷害自己,還真是個好計策。
秦王把手裏撕得稀碎的紙扔進了紙簍裏,肅著一張臉:“去查這件事情是誰做的,另外,派人將大理寺卿攔下,不能讓他把消息傳進宮裏。”
那侍衛遲疑了一下,然後道:“屬下得到消息的時候,大理寺卿已經將消息遞進了宮裏,屬下根本來不及阻攔。”
聞言,秦王大怒:“廢物!簡直是一群飯桶!”
侍衛跪地求饒:“王爺息怒,屬下探查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不過此事還能補救,隻要找到證據證明事情不是您做的。”
秦王無法抑製自己的怒氣:“那還不趕緊去!”
侍衛連滾帶爬的滾了出去,秦王做了個深呼吸,一雙鷹目緊盯著掛在牆上的那副畫像,往日裏巧笑倩兮的女子今日看起來像是在嘲笑他的無能。
忽的,秦王起身將那幅畫摘了下來,一撕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