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漸漸的被坐滿了,隻差皇上和皇後沒到。
老夫人的座位在右邊中央的位置,看了看坐在上首的那些人,老夫人拍了一下蘇顏的手:“要不你去長公主那邊吧,讓你三姐姐陪我就成。”
蘇顏搖頭:“都是吃席,坐哪兒都是一樣的。”
話音剛落,就聽太監唱道:“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在場之人立刻都從各自的座位起身恭迎,待皇帝坐下喊了平身之後,眾人才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藥材造假一案並沒影響這場宴會被辦的熱鬧隆重,趁著這個機會對皇帝歌功頌德的人不在少數。
“此番淮州疫情能夠這麼快被平複,還是皇上下令及時,這才將一切遏製在了繈褓之中,不然若是瘟疫大規模爆發,那可就真的不敢讓人想象了。”
“皇上乃真龍天子,自然恩澤萬民。”
“是啊,臣替天下百姓敬皇上一杯。”
隻是很明顯,這些人的馬屁都沒拍到正地方。
皇帝並沒有因為這些人的阿諛奉承而開懷,麵對周令史的敬酒無動於衷,反而看向了夏老將軍,笑著問道:“朕聽說你家那個小子也跟著去了,還出了不少力,人家都說虎父無犬子,如此可見一斑。”
這令剛剛敬酒的那位周令史端著酒杯無比尷尬,可他有什麼辦法,隻能悻悻的坐下了。
夏老將軍連連擺手:“皇上這話可就折煞老臣了,老臣那個孫子去了不給人添麻煩就已經很不錯了,哪裏擔得皇上如此誇讚呢。”雖然話是這麼說,可誰都聽得出來夏老將軍話裏的喜意。
夏墨初活了二十年,第一次幹點正事,夏老將軍能不樂嗬嗎?
皇帝又問:“夏墨初呢?他今日怎麼沒來?”
夏老將軍無奈的擺了擺頭:“別提了,那個不孝的東西又出去跑馬了。”
皇帝笑了一聲,突然站起來舉了杯:“各位愛卿應該早有耳聞,此番疫情能這麼快就被攻破,多虧了樂安這丫頭想出來的藥方,是以,今日這場宴會,朕也是想著借此機會為她接風洗塵。”
眾人恍然大悟,之前他們還在納悶為什麼突然會開宮宴,原來這場宴會原來是為了樂安郡主而設的。
許多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都投到了晉陽長公主身側,卻沒找到蘇顏,又看了半天,才發現蘇顏坐在安靖伯府的那位老夫人身旁。
借此機會拍皇帝馬屁的人肯定不少,許多人都站了起來,拿著舉杯對說了一大堆謳功頌德的話。
“是啊,臣也聽說了淮州的事情,樂安郡主雖為女子,可胸襟和氣魄卻讓許多男子都汗顏啊。”
“郡主醫術高超,能得樂安郡主,乃是我朝之福。”
“這一切還是皇上慧眼,派了樂安郡主去往淮州才有今日一事啊。”
聽著那些人溜須拍馬的話,蘇顏麵上一直噙著淡淡的笑,鎮定自若的坐在那裏,對誰也沒有回應。
坐在蘇顏身邊的老夫人卻是與有榮焉,露出了這幾日來第一個笑容。
蘇家有了蘇顏,也就不算沒落了。
楚晏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蘇顏坐在那裏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和他印象裏那個嬌嬌軟軟的姑娘仿佛是兩個人一般。
皇帝坐在首位上,嘴角含笑聽著百官誇讚,忽的又站了起來,手中舉杯道:“樂安啊,朕替天下百姓敬你一杯。”
“皇上言重了。”蘇顏本來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神遊呢,聽見皇帝的話立刻站了起來,想也沒想就拿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人家皇帝都敬酒了,她哪有不喝的道理。
杯裏是滿杯的酒,蘇顏屏息將杯裏的酒灌入了肚子裏,隻覺得酒液所經之處頓時火辣辣的,可到了胃裏又升起了一股子暖意,格外的舒服。
還在舌尖徘徊的辣意讓蘇顏忍不住吐了下舌頭。
楚晏雖然和蘇顏離得有些遠,可他一直關注著蘇顏這邊的情況,看著蘇顏嬌憨的模樣,嘴角悄然翹起。
蘇顏坐下之後,皇帝又滿了一杯酒:“禦醫院的眾位還在淮州辛苦,這杯酒朕遙敬遠在淮州的眾位禦醫,諸位愛卿,咱們滿飲此杯。”
這杯酒一舉,在場之人都附應著舉起了杯子。
皇帝今日很是高興,又洋洋灑灑的舉著杯子說了許多。席上的百官自是百般附和,哄得皇帝樂不可支。
晉陽長公主聽著皇帝滔滔不絕的話,無奈的清了清嗓子,提醒道:“皇兄,還有正事沒說呢。”
晉陽長公主和皇帝離得很近,是以晉陽長公主說的話也就隻有皇帝和坐在他身邊的皇後、嚴親王等人聽見了。
可皇帝正在興頭上,又說了一會兒話,才想起來晉陽長公主之前和自己說過的事情。此時皇帝已經有了些許醉意,突然笑道:“樂安啊,晉陽前幾日和朕說,你今年生辰的時辰在淮州,所以錯過了辦及笄禮的日子。朕給你擇了個好日子,便在那天把及笄禮補辦了吧。”
“多謝皇上。”聽皇帝突然提起這事兒,蘇顏起身福禮,如果不是皇帝提起,及笄禮這件事兒她早就忘到了腦後去。
皇帝滿意的捋了捋胡須,然後對晉陽長公主笑道:“樂安家裏沒個主事的人,晉陽啊,這事兒便由你主辦吧。”
在場的人,每個人聽了都有一種感覺,就是怎麼聽著皇帝說的這話這麼怪呢?安靖伯夫人雖然去了,可是安靖伯府裏還有老夫人在呢。想讓晉陽長公主辦這場及笄禮直說不就得了,皇帝這話偏心的未免太過明顯。
蘇顏第一時間就看向了老夫人,她害怕老夫人心裏不舒服。
老夫人笑著拍了拍蘇顏的手:“傻丫頭,看祖母作甚?能讓晉陽長公主主持你的及笄禮,這是你的造化。”
“多謝皇兄。”說著,晉陽長公主微笑著看向了蘇顏這邊。
就在這時,蕭貴妃突然站了起來,柔柔的對皇上笑道:“皇上,臣妾願意為樂安郡主做正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