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靜王含笑,原先被遮擋住的眉眼因為風吹開額前散發,露出驚人的光芒:“阿舒放心,我一定會平安回來接你的。”
林黛玉哭得肝腸寸斷,紫鵑亦是在旁同哭,但是依然緊緊拉住林黛玉。
景木在北靜王身側整裝待發,見紫鵑滿臉擔憂,便道:“放心,王爺必不會留下林姑娘一人的,若真有什麼,我們拚死也會護送王爺回來的。”
紫鵑驀地扭頭看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直至景木失望轉身,策馬前才突然聽到風裏傳來幾個字眼:“你也……平安……我……祈願……”
景木立即回頭,可惜馬兒已經跑出很遠,他沒聽清那人說什麼,也看不清說話那人的模樣。
但是那種欣喜的感覺,一定是她。
眾人在山下分開,林黛玉被人強拉到山上,便也不掙紮了。北靜王他們現在該是已經上了戰場了,她若有空在這裏折騰,不如想想會麵臨什麼情況,要做什麼安排。
這一戰前,已有不少人來投奔北靜王,這些人的衣食住行,軍馬糧草,都是個問題,她這副身子不夠折騰的,不如想象怎麼才能夠幫北靜王解決後顧之憂。
思索片刻,林黛玉叫紫鵑拿來紙筆硯台,開始寫信。
而北靜王,隻帶了身邊侍衛,立馬在城門前,景木出聲詢問:“方城主可在?”
城門上哆哆嗦嗦冒出一個腦袋來:“在,在這裏呢!”
中原的官員,大多都是文人,不會打仗,平日裏在朝堂上口沫橫飛,說不過區區幾個賊寇,打起來有什麼難的。
成日都是討伐當兵打仗的怎麼不聽話了,怎麼居功自傲了,但是這會兒自己親麵了戰場,卻慫得不得了。
北靜王心中實屬無奈,他亦是不願意打仗,即便有熱血,那也應該灑向賊寇跟敵軍,而不是掉轉槍頭對準同胞。
打不起來是最好的,但是心中又甚痛,這些官員深居淮南道要職,卻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此次前來支援的軍士還不算多,不過是父王一些舊友的親兵罷了。
能不動駐兵,他是不會動駐兵的。就是這數百人,他也沒有立即就帶到城下,而是在城外五裏之外駐紮待命。
他身邊隻有侍衛親兵數十人,對方卻連冒頭都不敢。
堂堂中原,竟到了如此地步?難怪小小吐蕃都敢綁了中原的王爺來談條件,誰人看不出來中原的腐朽?
若這樣的中原跟匈奴突厥打起來,當真還有勝算?
北靜王眉目冷峻:“我乃北靜王,要從此路過,城主為何阻攔?”
那姓方的城主叫苦連天,你是北靜王,你在京裏瀟灑自在多好啊,為什麼要跑到這淮南道來?
淮南道雖說不是地處西北,但是到底是離著南安郡王近,離著你北靜王遠啊。
這會兒放你走了,回頭我就要被人送走了,這可如何是好?
那方城主想來想去,隻哆哆嗦嗦道:“並不曾阻攔,不過是按章查驗罷了。”
北靜王心中搖頭,敢做不敢認,中原男兒的血性想來都在那些個八股文的調教下消失殆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