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嗬斥他們的那人語氣不善:“南安太妃的儀仗,沒看到嗎?瞎了你的狗眼!”
那人見北靜王跟林黛玉穿著普通,隻以為是這皇陵之中的打雜的人,畢竟這邊離樂夫人他們居住的地方近,可見身份不會高貴到哪裏去。
林黛玉跟北靜王自是不會在意這個,隻是對方才那人用“偷襲”二字心有疑惑。
林黛玉看向北靜王,目光的含義很明顯,他們好端端地從這裏過,雖說的確為了避開人有些小心,但是跟鬼祟的偷襲肯定是不相幹的。
更何況,他們走這裏是因為要去山崖上,南安太妃帶著儀仗前來,為什麼不走正門,要走這花園小路?
有問題。
秦可卿對南安太妃心有不滿跟懼怕,抓著林黛玉的手用上了勁,卻不敢說話。
林黛玉將手反覆上秦可卿的手背,安撫她:“別怕。”
前頭那人見他們三人低頭不語,還道是聽見了南安太妃的名頭害怕得不敢說話,哼一聲,就要走開。
偏偏此時南安太妃的轎簾掀開,南安太妃不悅的聲音傳來:“前頭什麼事?為何不走了?”
這小人連忙奔過去,明明人比轎窗高,偏要勾著腰,做出諂媚仰視的模樣來:“回稟太妃,前頭有幾個不識好歹的狗奴才,擋著太妃的道了。”
那小人說著,滿心以為南安太妃會出言責罰那幾人,豈料一貫仗著南安郡王在外征戰趾高氣揚的南安太妃今日不知為何,竟十分大度:“不是什麼大事,就不要糾纏了,叫他們走遠些,莫要再讓我們撞見。”
“啊?”那小人有些蒙,往常遇到這樣的事情太妃都是沒事也要找出事來,然無論對方有沒有理,反正勢在他們這邊,可仗勢欺人。
“啊什麼?還不快去!耽誤了今天的事兒,回頭拿你是問!”南安太妃心中有事,此時不欲多說,脾氣也上來了。
那小人見勢不對,連忙點頭哈腰地答應了,跑過來,語氣還是很橫:“今兒個太妃寬懷,不計你們的罪過,讓你們走,還不快磕頭謝恩?”
磕頭?
林黛玉心裏不情願,秦可卿也不願意,至於北靜王,南安太妃若是要北靜王磕頭,那可就是亂了尊卑。
北靜王是親王,南安太妃不過是個郡王的母親,這身份,她恐怕是不配的。
果然,北靜王見秦可卿咬牙要下跪,微微扶手,林黛玉立刻拉住秦可卿:“不用跪。”
這動靜自是引來了南安太妃的關注,她倒要看看,難得她好心放過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刁奴,生路不走,走死路?
然而一看三人之中的秦可卿,南安太妃的臉色頓時就變了,驚慌,害怕,羞愧……
秦可卿看到南安太妃這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氣得血湧上頭,鬆開林黛玉的胳膊,伸手遙遙指向南安太妃:“敢問南安太妃,民女秦氏到底如何得罪了太妃,太妃竟讓人擄我至皇陵?”
要說當年義忠親王事發,南安郡王可是半點兒沒受牽連的,正好還在義忠親王的幫助下去了塞外打仗。
說是打仗,這麼多年也沒打出個成果來,不過是在邊塞上,做個逍遙王爺土皇帝罷了。
秦可卿自詡沒有什麼對不起南安郡王府的,平日裏也是南安郡王府多般送信給她,關切詢問,意要相幫,這一次她才出麵找南安太妃的。
結果這人,平時裝得挺重情義,如今真出麵了,竟下手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