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人看著此時已經醉到不省人事的寶玉，心中略微有些慌亂但是她也知道，這是她最好的機會了。
此時眾人都在陪著賈母，輕易不會出來的，她是伺候寶玉的人，寶玉喝醉了到她這裏來是應該的。
至於之後……若是發生什麼，恐怕也是在賈母跟王夫人心裏是早有準備的。
襲人顫抖著用手去解寶玉的衣裳，一邊嗔道：“怎麼喝的這樣醉，熏死個人了。”
手指探上寶玉的扣結，寶玉似是被驚動，抬手揮了一揮，嘴裏呢喃一句什麼話，襲人沒有聽清，但是眼下不管寶玉說什麼都不重要。
她將寶玉的衣裳解下來，隻剩下裏衣，將外頭的衣裳仔細規整到一起，放在一邊，想了想，又將衣服扔了開來，散落在地上。
寶玉依舊沒什麼反應，夢裏好似夢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情一般，唇角帶著笑容。
襲人俯下身子，輕聲問他：“二爺，是不是要喝水了？”
寶玉咕噥一聲，依舊是語氣含糊的字節，襲人拿起放在窗邊方才衝泡好的茶水，要是往常，這衝的就是解酒茶，但是今日衝的卻是補身子的茶。
襲人給寶玉喂水，寶玉醉的迷迷糊糊的，當然沒辦法喝，還灑到衣服上了，襲人嘴上說：“哎，這可怎麼是好，衣服也弄濕了。”
一邊卻是放下茶杯去脫寶玉身上最後的衣裳。
若林黛玉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覺得襲人是瘋了，寶玉現在也才不過十多歲，勉強算是個少年，還未成年呢。
寶玉讀書，但不習武，身子幹巴巴的，不如北靜王那樣習武之人外麵看著瘦，真要脫精光了，身上卻是有肉的，一塊一塊，線條起伏。
隻是在襲人眼裏，寶玉這身子已然是大人了，從寶玉兩三年前遺了東西之後，他在襲人眼裏就是大人了。
襲人嘴裏含著茶水，俯身趴在寶玉身上，嘴對嘴喂他。
寶玉喝醉了，正是唇幹舌燥渾身發熱的時候，所以方才雖然有人動他，但是因為脫了衣服太舒服了，所以雖是感覺有些不適，但已經陷入醉意的思緒也沒有阻止。
此時唇上傳來清涼的水，更是如同久旱逢甘霖，寶玉立時就忍不住吸吮起來。
襲人渾身一震，臉上開始發熱，一口茶水下去，寶玉的渴意被釣上來，此時更覺得不舒服，呢喃道：“水，水……”
襲人連忙又倒了一杯茶，先自己含了，再嘴對嘴去喂寶玉。
寶玉一口一口喝下茶水，半夢半醒之間覺得這樣的情景好似很熟悉，好像在什麼時候發生過一樣，可是腦子裏閃過幾個場景卻都不對。
寶玉迷迷糊糊地想，莫不是從前他愛纏著人吃胭脂的時候嗎？
可是……那時候可沒有現在身上這塊軟肉趴著舒服。
軟肉？
寶玉睜開眼睛，茶水入喉，雖嘴唇上的觸感讓人熱燥，但是畢竟茶水入喉之後還是對醉意有些緩解。
待看清楚眼前的人時，寶玉幾乎是立即推開：“你……”
襲人猝不及防被寶玉推了個跟頭，她表情茫然，帶著些委屈，又帶著一絲羞怯看向寶玉。
寶玉低頭看著自己精光的胸膛，再看看襲人已經脫落到腰間的衣裳，還有她胸前明晃晃的紅肚兜，涼意從耳後發起，直入天靈蓋。
“你……襲人姐姐怎會在此？”寶玉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他直覺現在的事情很麻煩。
襲人咬住下嘴唇，臉上的茫然已經消退，隻剩下委屈和羞愧，可從她口中說出的話還是如往日一般落落大方，毫無私情：“二爺醉了，我扶二爺進來歇息，二爺說熱，衣裳又熏人，我就給二爺換衣裳……”
換衣裳這等事一貫也是她們做的，隻不過寶玉長大之後，裏衣總是自己穿的，從未假手於人過，此時寶玉連裏衣都脫了，渾身上下隻剩下一條褻褲，著實不像樣子。
寶玉伸手從地上抄起衣服，衣服上的確有熏人的酒味，他心中煩躁，又把衣裳往地上一扔。
“那之後呢？”寶玉盯著襲人。
襲人冷靜下來，緩緩穿上衣服，雖然現在她跟寶玉的樣子都很……，但是襲人依舊好似不過在說吃飯喝水一般語氣平常地往下說：“二爺渴了要水，自己喝不下去，我就喂了些水，之後……”
襲人沒有再說下去，將衣服拉上肩頭，隻是不知為何平日裏做事一向利索的襲人，今日穿件外衣的時光特別久。
隻是寶玉現在心中煩躁，也顧及不上這個。
他很懊惱，他知道自己的毛病，也不知是胎裏帶來的，還是這麼多年老太太跟太太養出來的，他一貫喜歡跟姐妹們一處的，往日同吃同住的事情沒少做。
隻是後來，林妹妹說不喜歡這樣，他就拚了命去改，跟姐妹們雖然親熱，但是再也不逾矩。
這樣的事已經好幾年都沒有發生了。
可是他知道，他心裏一直沒有將這件事完全抹去，他不過是憑借著自己的自製力在控製罷了。
但是今日喝酒喝多了，他到底做了什麼？
襲人的衣裳都已經拉上肩頭了，先前見寶玉直勾勾地盯著她，還以為有戲，可是怎麼看了這樣許久，還是那副直勾勾的樣子，並不曾有半點動情的模樣？
襲人心中叫道，不行，這樣不行，現在什麼都還沒發生，若是她將衣服穿了，寶玉將今日之事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的話，往後隻會更加防範著她，不會讓她近身的。
或許是感覺到襲人動作的遲緩，寶玉又抬頭看了一眼她，幹脆背過身子去：“襲人姐姐先將衣服穿上吧。”
“嗯……”襲人輕聲應了，寶玉扭頭過去，卻許久都沒有聽到襲人這邊的聲音，不由得有些好奇：“襲人姐姐穿好了嗎？”
沒人回應。
寶玉疑惑地轉過頭來，卻隻見襲人呆呆坐在那裏，豆大的淚珠滾滾而落。
見寶玉轉過來，襲人手忙腳亂地去擦眼淚，隻是擦著擦著，那眼淚卻是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