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警告琥珀

“別別別,多謝您了,我自己來就好。”林黛玉連忙拒絕道。

搞什麼?這北靜王不是一向冷颼颼的嗎?怎麼忽然變得這麼熱情?搞得林黛玉都有些不適應了。

不過這事兒還真用不上他,琥珀現在做的事兒,其實林黛玉根本不在乎。現在不過是騰不出手來收拾琥珀,且不想讓賈母傷心罷了。

但是證據她是一直讓雪雁紫鵑都留意著的。

北靜王語氣悶悶的:“你不想讓我動琥珀,還是那姓薛的小子?”

“啊?”怎麼還扯上薛蟠了?

林黛玉想想道:“兩個都不想,北靜王您還是別操心這些事兒了,明兒個您是到賈家族學客座是嗎?一定記得把信帶給我,多謝了,明天見。”

林黛玉一麵觀察到薛蟠跟琥珀打打鬧鬧離開,一麵就跟北靜王辭別。也不等北靜王回應,就邁步離開——以琥珀的性子,她要先回去的話,指不定會亂說什麼,還是不要節外生枝。

林黛玉走得瀟灑,倒是北靜王留在原地,被那幾個字撞進耳中,覺得滋味有些不同尋常。

那三個字,明明尋常至極,可是又讓他覺得,這毫無期待的命運,好似多了一點讓人期待的東西。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黛玉早已走遠,靜默的北靜王開口,也不知說給誰聽。

“明天見。”

……

告別北靜王,林黛玉快步從樹林中穿過,轉過院門,就見薛姨媽跟薛寶釵並幾個婆子正站在門口,正一臉焦急地往路口的方向看,而琥珀背對路口,正朝她們解釋著什麼。

薛姨媽有些擔憂,連聲追問:“怎麼會不見的?這清虛觀一向清靜,往日又是常來的,又不會走錯,不過是去如廁換個衣裳,怎會不見?”

琥珀在薛姨媽等人麵前自然不敢造次,隻小聲解釋道:“姑娘怕羞,這裏畢竟不是府裏,便叫我在外頭守著,莫讓人過去聽見了難堪。我一直守在那邊呢,不曾有人過去,可是等我去找姑娘,才發現姑娘已經不在屋中。”

“姑娘慣常去哪兒也是不喜歡人跟著的,睡覺也不讓人守在屋裏,她這樣,奴婢們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啊。”

林黛玉從琥珀背後回來,將琥珀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她本想饒過琥珀的,可方才琥珀跟薛蟠拉拉扯扯之時,林黛玉聽到琥珀將她的手帕給了薛蟠,就已經心中不善了。原本薛蟠給琥珀的玉佩、汗巾子之類的,大不了扔了就是,但是將她的東西給薛蟠?那可就是百口莫辯,說都說不清楚。

林黛玉似笑非笑地走近,琥珀正編排著林黛玉的話,冷不丁從薛姨媽跟薛寶釵臉上發現林黛玉在身後,嚇了一跳。

琥珀心中有些慌,仗著林黛玉年紀小,便先發製人責問林黛玉:“姑娘!才這麼一會子沒看到,你就去哪裏了?這可是在外頭,若是有個什麼意外可如何是好?姑娘真不該到處亂跑,教奴婢好生擔心。”

林黛玉佯裝聽不出來琥珀的推卸之意,並無表示,薛寶釵卻是皺眉,覺得這琥珀幾次三番不把林黛玉放在眼裏,著實有些刁奴的意味,便出聲為林黛玉說話:“即便你過去了不曾見到你們姑娘,也合該請婆子或是女知客回來傳話,自己倒跑來是什麼緣故?若是你們姑娘出來不見你人,真走丟了,你可逃得過去?”

弄丟未出閣的主子姑娘,哪怕是隻在丟了的這刻出了什麼事,這樣的刁奴都是該打殺的。

琥珀臉色突變,都聽說薛大姑娘厲害,輕易不動怒,但是若要說了什麼話,那可是連老太太都會當真的,這要是真被薛寶釵一言咬定說是她弄丟了林黛玉,為著林黛玉的名聲,恐怕她是活不了的。

琥珀當即就駭得全身發抖,林黛玉似笑非笑地看了一會兒,才道:“寶姐姐誤會了,去的路上我丟了一方帕子,琥珀姐姐不是幫我找帕子去了麼,我出來的時候瞧見她了,不過她找帕子找的專心,我便也繞著屋子找了一圈,再出來才不見琥珀姐姐的,便一路找了回來。”

琥珀渾身一震,先是心中一鬆,好歹林黛玉知道遮掩一二,一來對她自己的名聲好,二來也不會讓琥珀落入萬劫不複的地步中去。

可是,林黛玉出來瞧見她找帕子?她哪裏找過什麼帕子,不過是借著林黛玉的由頭把帕子送給了薛蟠,這樣她往後才能夠借著林黛玉的名義繼續跟薛蟠廝混,不讓薛蟠懷疑。

百種想法湧上心頭,琥珀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林黛玉便微笑提醒道:“琥珀姐姐既然比我早回來,可見是找到了我的帕子,對嗎?”

此時不對也隻能說對,琥珀擠出一個笑來:“是、是,我著急姑娘,一下子忘了這事兒,帕子有些髒,回去我洗了再拿給姑娘。”

林黛玉點點頭,笑道:“好,到底是琥珀姐姐做事細致,這樣得用的姐姐,怎麼會是刁奴。”說著,便轉頭跟薛姨媽和寶釵說起話來。

琥珀這頭哪裏還有不明白的,分明是林黛玉早出來,看到她在跟薛蟠廝混,當時刻意避開了,這會兒才暗示她——別搞事情,送出去的手帕,你最好給我收回來。

而薛寶釵這邊見林黛玉屢屢幫琥珀遮掩,心裏也有些不安,莫非,這萬般矜貴的林妹妹,真心想要跟她那不成器的哥哥一起?

這也不是不可以,以薛家如今的情況,若是能夠討到林黛玉做媳婦,不愁沒有更進一步的。隻是……薛寶釵看了又看,總覺得心中不安。

林黛玉懶得解釋這麼多,隻一心等著北靜王第二天送信過來,自從上次賈家族學改革,加了月考跟旬考,還有各種詩詞畫會,又為了促進學生,從賈家族學裏,每月清出五人去,又可以從外頭再補進來人。

對外頭進來的人,無論身份地位,隻看才學人品,倒是在京中引起一陣小轟動,不少自覺有些才學的年輕人,不為進族學,光是為驗證一下才學也想要來試試。後頭越做越大,北靜王這才一回京,就被人請過來做客卿。

反正又不是第一回,這事兒倒是很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