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身處山穀的原因,這裏的天色暗得比預計的時間快。
雲若夕和拓跋焱才吃了晚飯,周圍就開始暗沉下來。
拓跋焱扮演貼心好丈夫,攙扶著雲若夕去了屋後的小竹屋裏洗漱。
南疆人民,尤其是住在這種深山老林裏的人,自然沒有中原人在這方麵做一些功夫。
他們的浴室大多都在露天,廁所也在露天。
隻用木頭或者竹子,簡單搭建成小屋子,作為遮蓋之用。
但這樣的遮蓋,非常有限。
如果有不懷好意的人想要偷看,那絕對是一覽無遺。
雲若夕進去的時候,明顯有些無奈。
她不是沒在艱苦的環境下生活過,當初才穿去清河村時,更是在野外解決的。
不過現在有拓跋焱在……
“又不是沒看過。”拓跋焱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含了淡嘲的笑。
等到雲若夕臉色沉了一點,他才重新擺出一副溫柔的樣子,捏了捏她的臉道:“是不是怕了,別怕,為夫就在外麵。”
這話語和動作,雲若夕差點沒吐出來。
不過她也不是第一次感受這個男人突如其來的“溫柔”,很是淡定的轉過身,走了進去。
南疆本就在南方,如今盛夏,哪怕坐在山穀竹屋,天氣暗沉下來,她也依舊熱出了一身汗。
過過夏天的人都知道,身上隻要一出汗,就會黏黏的左右不舒服。
雲若夕也不例外。
但本著沒事不要亂動,甚至是偷懶的態度,她打消了洗澡的念頭。
哪知拓跋焱見到後,卻一臉嫌惡,說什麼一個女人怎麼能那麼不愛幹淨。
幾乎每天都要洗澡、甚至有時候還要洗兩次的雲若夕,聽著這話,怎麼聽怎麼不是滋味。
她還沒來得及反駁,對方就居高臨下的來了一句:你要是不肯洗澡,爺親自幫你擦身子。
雲若夕差點沒給嚇死,直接從床上爬起來了。
雖然他看得出拓跋焱是個五指不沾陽***,高高在上的貴公子,讓他給她擦身子,基本等於做夢,但她也知道拓跋焱不是個開玩笑的人。
他有潔癖,很重的那種。
他們現在是夫妻,晚上得睡同一張床,蓋同一張薄毯子,他不想忍受她身上的汗味,可能真的會做出那種事。
雲若夕不想在這種小事上和合作者鬧矛盾,加上她自己也的確不舒服,便乖乖的去了。
南枯肜將他們帶回來了,除了派人在外圍監視,還派了一個姑娘負責照顧他們。
這個姑娘叫依嘜,也就是之前那個給他們送飯,皮膚微黑但身材很健美的年輕姑娘。
依嘜的力氣很大,一個人可以連續不斷的提好幾通溫水。
拓跋焱是個愛幹淨的,早早的清洗了自己。
至於他換下的衣服……
雲若夕本以為拓跋焱要她洗,結果沒想到依嘜非常自覺的拿去洗了,雲若夕的衣服也不例外。
等雲若夕洗完,換上依嘜給她的幹淨衣裳,她覺得一身輕鬆。
住在深山老林裏的人,物資資源自然不太豐富。
雲若夕身上穿的是一套洗幹淨的舊衣,靛青色的短衫和剛到膝蓋的七分喇叭褲,料子是棉麻,像極了她平時在家時穿的睡衣。
如果不是麵前站著拓跋焱,也穿著類似的衣裳,她都要懷疑自己隻是做了個夢,現在的她還在自己位於海城的小屋裏。
但顯然,沒有。
雲若夕出來的時候,拓跋焱很自然的打量了她一下,然後目光略微一動,落在了她的胸前。
此時天色已經沉下,夕陽的餘暉被大山擋住,整個山穀的視線,都有些模糊。
雲若夕看拓跋焱,也隻是看清楚了他的輪廓,沒有看清楚他的人,等到她走近,她才注意到對方的目光,盯在了不該盯住的地方。
她抬手就擋在胸前,沉下了臉,“你看什麼。”
拓跋焱被她的聲音弄回神,挑了挑眉,“害羞了。”
雲若夕想冷嘲的懟回去,卻發現依嘜走來了,於是罵人的話,便隻能收下去。
“你們洗漱完就回去休息吧。”依嘜過來,直接看向了拓跋焱,叮囑道:“蠱蟲在晚上會比白天活躍,你們不要離開屋子。”
顯然,無論在南疆還是中原,男人才是主事者的觀念,是紮根在每個人的心裏的。
拓跋焱道了聲知道了,就來拉雲若夕。
當著依嘜的麵,雲若夕不好拒絕,但在走前,她將手裏的東西遞給了依嘜,“能不能,幫我換一個。”
依嘜看著手裏的東西,愣了愣,注意到拓跋焱那邊投來的疑惑視線,依嘜忍不住紅了臉。
她低低的應了聲“好”,便匆匆跑了。
拓跋焱瞥了眼依嘜背影,看向了雲若夕,“你給了她什麼?”
雖然他有夜視的能力,且視力極好,但雲若夕把那東西緊緊的捏在手裏,遞過去後,依嘜也下意識的捏在手裏。
他沒看清,隻依稀判斷,是衣物,很小的那種。
雲若夕淡冷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很厲害嗎?什麼都能猜到的?自己猜啊。“
說完,她就往前走。
可走了兩步,她感受到了拉扯的力量,回頭一看,才想起自己被他牽住了手。
一股不愉湧上心頭,雲若夕下意識的掙脫了一下,但拓跋焱抓得很緊,她掙脫不了。
拓跋焱的目光劃過她的麵頰,安靜的落在了她擋著的胸前,然後便明白雲若夕拿著的是什麼了。
如果他沒猜錯,那應該是南疆這一帶,女子慣用的胸衣,雲若夕本就是生了孩子有肉的人,如今又懷了孕……
依嘜給她的,怕是有點小。
想到一些不該想到的事物,男人的本能,讓他的喉結,不自然的動了一下。
雲若夕視力雖然沒有他的那麼好,但兩人如今這般近距離,她不可能沒看到拓跋焱的目光,以及那直勾勾的眼神裏湧動的潮汐。
她心頭一緊,下意識張口道:“我可是孕婦。”
和賀風燁那樣的人處久了,雲若夕自然厚了臉皮,也知道了這種情況下,該如何完美的膈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