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想法?”慕璟辰看向雲若夕。
雲若夕點了點頭,“有一些,但不確定,我得具體去看看,跟師父討論一下。”
慕璟辰想了一下,既然白月軒已經確定疫病的病因是蠱蟲,且控製住了瘟疫蔓延,那有萬蠱蛇王在身的雲若夕,哪怕是去了也沒用危險。
於是他同意了。
在四皇子的安排下,慕璟辰和雲若夕去了肅王的營地,雙方見麵,簡單問候了一兩句,就去了白月軒所在的營帳。
“昨夜偷襲的人,是南詔的密林遊擊隊。”肅王知道慕璟辰對南疆的情況還算了解,故而這番介紹大部分是給四皇子和雲若夕的——
“這種遊擊隊,是之前高祖率兵進入南疆時,南疆人摸索出來的,他們兵力上不足我們,便利用複雜的地形,對我們進行遊擊。”
這種小隊作戰的好處,是靈活,多變,就算被抓到,損失也極少……
“而且當年他們從拜月教這些教派手中,學會了不少用巫蠱之術,他們一個小隊的人,若是用上了毒蟲毒物,可能會殺死上千人。”
肅王沉聲道:“昨晚前來襲擊的小隊,就是會這種巫蠱之術的人,不僅悄無聲息殺了我們的哨兵,還直接殺進了白先生的營帳。”
說到這裏,肅王看著站著的白月軒,露出敬佩又有些慚愧的神色,“若不是白先生武功好醫術又高,我們根本沒辦法抓住那三個人。”更別提保護住白月軒了。
“那三個人沒自殺嗎?”四皇子問,據他了解,南疆的這些遊擊隊,為了不泄露軍情,在被抓的時候,就會自殺。
“沒有。”肅王回答,“白先生用無色無味的藥粉,放倒了他們。”
“那能審問出什麼嗎?”四皇子繼續問。
肅王搖了搖頭,“白先生說,他們將蠱蟲放在了自己的身體裏,在我們問出什麼之前,他們就會讓蟲卵孵化。
而那些蠱蟲,是這次瘟疫蠱毒的母蟲,一旦破體,危害無窮……故而也隻能關押,沒法審問。”
說白了,就是這三個人壓根就是對方送來的“敢死隊”——能殺了白月軒自然好,殺不了也能像自爆炸彈一樣,危害一下前來支援的西南軍。
“另外,我這裏還有個不好的消息。”肅王皺著眉頭,“我剛才收到線報,西南地區不少城鎮也開始爆發瘟疫。
有人猜測是南疆這邊過去的商人,帶去了瘟疫源頭,所以,不少出現了瘟疫的州縣城,都發生了圍殺商人的事件……”
而商人大多有錢,紛紛請護衛、找官府,尋求庇護,這自古一來,官商就抹不開關係,不少地方官都是站在商人那邊的。
不僅沒有去清查商人,反而派了人去圍剿亂民,可亂民大部分都是普通的當地百姓,官府的做法,導致民怨,事態嚴重。
總之——西南兩個州都亂了起來,為了平亂,當地官府隻能出動所有兵力,但如果瘟疫不除,形式會越來越亂。
到時候,西南軍不僅無法支援南關城,肅王反而還需要帶著這些西南軍回去,幫忙平亂……而這些,說不是有人早有準備,都沒人相信。
“一定是那阿剌善!”四皇子冰冷道:“他肯定是一早就策劃了這些,想要控製南詔王室,然後漸漸的控製整個南疆!”
雲若夕看了眼慕璟辰,她和慕璟辰都覺得,此事不一定是阿剌善在設計,極有可能是南詔王室的自導自演。
甚至連那個死去的南柯玥,都不一定是真的南柯玥。
不過現在南柯玥生死不定,此事究竟是阿剌善謀劃,還是南詔王室謀劃,自然不好說。
但有一點至少是明確的——
“如果西南地區的動亂是他們一手策劃……”慕璟辰冷沉道,“那對方的目的,就不僅僅是想要借由大寧一統南疆。”
他抬眸看向肅王,一字一句道:“他們,想要大寧。”
“做夢!”四皇子冷傲麵癱的臉,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憤怒表情,“我大寧泱泱大國,豈是他等彈丸小國可以覬覦的!”
慕璟辰清冷的看了他一眼,“他們之所以是彈丸小國,是因為他們一直沒有離開南疆,如果他們利用巫蠱之術,一路南上……”
慕璟辰沒說完,四皇子卻已經是心頭一跳的狀態——現在的南詔國比起大寧,的確是彈丸之地,可一旦他們離開南疆往外擴張,就極有可能會成為第二個西梁。
而同為大國的西梁想要吞並大寧,可就不會是癡人說夢了……
“曆史上邊域曾幾次發生瘟疫,明麵上,大家猜測是藥草商的行為,或者仇視中原的南疆人的報複,但未必不可能是南詔對大寧的試探。”
慕璟辰看向白月軒,“他們或許是在用這些小瘟疫,試探大寧的抗瘟疫能力,以及藥王穀醫毒之術的深淺。
正式因為他們測試過,甚至暗中和藥王穀博弈過,才能最終研製出這種,即便是小醫仙,也需要花費時間研製解藥的毒蟲。”
聞言,大家的心頭都是一沉,雲若夕直接看向白月軒,上前一步道:“師父,這殺蠱蟲的藥,大概需要多久才能配好?”
白月軒抬眸看向雲若夕,神色淡淡:“如慕世子所言,南疆此次所使用的這種蠱蟲,是腸蠱的新品種,我從未見過。
以前的方子,全都沒用,需要不斷的實驗,才能最後找到根除的辦法。”言下之意,他也無法確定什麼時候能研製出來。
“可師父,你不是能遏製蠱蟲傳播嗎?那也應該算是找到了解毒的路線啊。”
白月軒搖了搖頭,“遏製蠱蟲傳播,跟藥物無關。腸蠱通常混在食物和用水之中,我隻是讓大家不要飲用生水,隔離病源,這才遏製了疫病傳播。”
但這一次的瘟疫不是自然產生,而是人為,也就是說,如果不徹底配製出可以殺死腸蠱的藥物,這瘟疫永遠無法斷絕。
肅王聽雲若夕和白月軒的對話,不覺詫異:這雲若夕怎麼就成白月軒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