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去。”站在後麵的白鷺不開心地皺起了眉,隨後舉起瓶子就喝了一大口。
“呀……好辣!”她差點跳起來,吐了一半,勉強咽下去一小口,“你怎麼能喝這麼辣的酒?”
原先見赫連城坐在這兒小酌,她還以為這酒是如何美味,沒想到這般苦辣。
赫連城突然轉過身,看著呲牙咧嘴的白鷺,有點覺得好笑,不過還是趁機說道:“你看,你我連喝酒的品位都不同,根本沒辦法在一起。”
他這句話落下,白鷺突然停住了動作,她倔強地爬上這塊山石,不遠處的火光映在她臉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臉頰已經因為剛剛那口酒而泛紅。
白鷺執著地看著赫連城,說道:“誰說我就不行?”
說完她一口氣把這瓶烈酒都喝光了!
咽下去最後一口,白鷺劇烈地咳嗽起來,搖搖晃晃之際差點就摔下去了。
她覺得一股強烈的氣流仿佛在一瞬間注入她的身體,橫衝直撞,攪得她沒了正常思考的能力,也沒了穩穩站住的能力。
見白鷺是真的要摔下去了,赫連城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皺眉道:“白鷺,你這是做什麼?你根本沒喝過酒!這酒是連普通男人都受不了的烈酒!”
可他這話已經說晚了。
“哦”說完,白鷺身子一軟,徹底沒了意識。
赫連城按著額頭,自語道:“我這是造了什麼孽,救完那兩位,現在還得伺候這位小祖宗。”
突然,就在赫連城要扛著白鷺下去時,白鷺像是醒了一樣,推搡著赫連城,眼睛卻直勾勾地看著他,好半天沒有說話。
赫連城試探地開口道:“白鷺?你覺得怎麼樣?可以自己站起來麼?”
“赫連城!”白鷺突然咧嘴笑了,定定地看著他,突然說道:“赫連城,沒關係,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你放心,做不成你的人,我就死不了!”
聽到這番驚世駭俗的言論,赫連城再次捂住了額頭,本就難纏的小妮子加了點酒,這會兒又甩不掉,他覺得自己腦袋疼……
聽到動靜的顧青辭走了過來,沒想到看見的就是白鷺正扯著赫連城的衣裳,說是覺得熱,要給他降溫,正在給他扒衣裳。
顧青辭差點就要捂住眼睛了,“我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
赫連城立刻解釋道:“小娘子,這真的是她先動的手!”
白鷺勾著赫連城,身體搖搖晃晃地,一臉帶著笑,看向顧青辭,“對,他說得對,不要誤會,是他先動手的。”
赫連城深吸一口氣,“白鷺!你喝醉了!別說話!趕緊睡覺去!”
白鷺繼續保持這個迷糊的笑,和顧青辭說道:“對,他說要和我睡覺!”
顧青辭目瞪口呆,“這……”
赫連城這一刻很想抽自己一頓,他剛剛就是把酒砸了也不能給這小妮子!誰知道她酒品這麼差!
“我現在就想把她腦子裏進的水……哦不,是酒,趕緊倒出來!”
白鷺再次摔在了赫連城身上,“別把我倒出去,我不走……”
赫連城實在是忍不了了,直接在她後頸落了一針,讓白鷺睡著了。
可白鷺徹底睡過去,赫連城又無奈了,他總不能讓顧青辭來抱著,最後他還不得不要抱起白鷺。
顧青辭看著赫連城看似不耐煩的臉,突然笑道:“赫連城,你說你會不會突然就動了心?”
她的直覺很準的,剛剛赫連城有一瞬間的表現根本就不是抵觸。
赫連城立刻打斷顧青辭,“你說我會突然對這乳臭未幹的小丫頭動心?小娘子,你這算不算咒我啊?我們可是過命的交情啊!”
顧青辭差點笑出了聲音,行吧,這男人就繼續嘴硬吧。
可是她剛剛明明看到赫連城在經過差點砸到白鷺的石塊時放慢了步子,他是下意識的動作,他騙的了別人,騙不了自己的心。
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白鷺撬開一點心扉。
顧青辭若無其事地跟在後頭,看著赫連城把白鷺放在地上,她移開視線,沒有再提這件事。
原先她覺得白鷺可能走得是一條沒有結果的路,但現在她覺得話可能說得太早了。
再看看吧,也許柳暗花明就會又一村。
這一夜,窩在穆玄景的懷裏,顧青辭勉強眯了會兒,天一亮,四處此起彼伏的鳥叫便喊醒了她。
很快,追影也帶著人趕到了山上。
看追影完好無損的出現,顧青辭心裏猜到了結果,也鬆了口氣。
隨後,一行人下了山。
一路上,顧青辭問追影道:“安陽城的情況如何了?昨晚怎麼樣?”
追影連忙說道:“昨晚完顏昭就偽裝成侍衛,一直潛伏在皇宮裏,等到幾處城門那兒北裕王的人被殺光,完顏昭就帶著人衝進了中宮,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顧青辭挑眉,“昨晚北裕王人在中宮?”
現在皇宮中的中宮應該還是陸寧的住處,畢竟新帝還沒正式登基。
追影點頭,繼續說道:“昨晚等屬下趕到中宮幫忙時,就看到陸皇後已經被捆起來了,一旁的北裕王也是,兩人……都衣衫不整的,聽其他侍衛說這兩人是被完顏昭從床上揪下來的。”
顧青辭失笑,“這完顏昭也算是自己捉了回奸。”
隨後,顧青辭又問道:“完顏昭人呢?”
追影說道:“一直在宮中善後,還有那些投靠北裕王的官員,都被侍衛直接請進宮了。”
顧青辭冷笑道:“這些牆頭草也算是得了教訓。”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安陽城。
今天的安陽城比之前全程掛喪的時候還要寂靜,沒有人敢在外擺攤,更沒人敢多做逗留,緊張冷凝的氣氛一觸即發。
由於戒備森嚴,顧青辭等人的兩輛馬車沒走多遠就會被攔下檢查。
顧青辭掀開車簾,隨即便看到全副武裝的侍衛在不斷巡邏,稍有形色可疑者就會被立刻帶走。
看著全城警戒的畫麵,顧青辭不得不在心裏感慨,完顏昭看著年紀輕,實則手腕過人。
看來他之前居於蕭太後之下時,隱忍得夠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