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趙書寧還是洛緋煙的時候。
不是沒有進入過陌顏的精神世界。
隻是那個時候。
陌顏所展現給她看的，應該是故意而為之的假象。
她一直以為。
陌顏隻是天賦好，以後會成為一個厲害的煉丹師罷了。
如今再次來到陌顏的精神世界。
帶給趙書寧的震撼，不是一點點。
“墨白，你在嗎？”
石魄之上。
緩緩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
他最喜黑裳了。
可是每次見到趙書寧。
因為很久之前聽到她說喜歡自己穿白色，所以每次要與趙書寧見麵，他都會特地換上白裳。
對於他這種生長在黑暗之中的人。
最不喜的。
就是白色了。
此時那石魄之上的墨白。
還是一席白裳。
臉上掛著最初那純善無暇的微笑。
“寧寧。”
“你辛苦了。”
墨白搖了搖頭。
趙書寧道：“我帶你出去。”
“我出不去的，我這靈魄的力量，已經分裂成了千萬片了，被這石魄中的萬千靈魄所蠶食，我走不了，這一輩子，我都離不開這石魄。”
趙書寧皺眉。
“所以，隻有在這裏，我才能見到你是嗎？”
墨白點點頭。
臉上帶著苦澀的笑容。
“墨白，你父親？”
“他？”
墨白的笑更加無奈。
“寧寧，我對不起你。”
“不是你的錯。”
“是我，一步步的幫他走到現在，我以為我無所束縛，我以為他雖無情，卻總歸是我的親生父親，對我，應當不會絕情到這種地步。”
“你也是受害者。”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寧寧，你是想要尋到他的秘密是嗎？”
趙書寧點頭。
“我想知道，他為何故意吸引不染與我哥對他出手，他費勁心力謀劃這麼多年，絕對不是為了逞口舌之快。”
墨白回道：“或許，你可以自己看。”
墨白的身影消失。
在那塊黑色巨石中間。
緩緩出現了一個漩渦。
那漩渦中心。
回蕩著一個個不同的片段。
古往今來。
陌顏。
並不是第一個擁有石魄的強者。
在他之前。
也有過不少開天辟地的初代人類接觸過。
可是結果。
都被石魄吞噬了。
那些強者的攻擊，到了石魄這裏，竟然造不成半分損害，還成了一顆顆的補藥。
隨著時間的變遷。
石魄也因此，越變越大。
“吸收別人的攻擊，轉化為自己的力量？”
這種詭異之石。
竟然比陌顏的貪念還可怕。
吸收了這麼多的貪念欲望，這石魄，如今已然是半妖半神的存在了吧？
此時。
一道暗沉的聲音響起。
趙書寧連忙退後了數步。
“還真是一個奇女子。”
聲音帶著嘶啞。
透著濃厚的興趣。
趙書寧斂眸。
在這裏。
還有誰的存在？
“你站在本神麵前，卻不識得本神的聲音，本神的存在，就是讓你們這種不自量力的凡人所仰望的。”
趙書寧又後退了幾步。
她的聲音帶著試探性的道：“你是千年石魄？”
“你還不算傻。”難怪。
如此多的強者為了她前仆後繼。
乍一看。
這女子生得，也屬實比之前所接觸過的人要好看一些。
“你一塊石魄，怎麼會擁有自己的靈識？”這種怪異且驚奇的事，古往今來，趙書寧還是第一次見到。
而且。
先前自己並未開口說話。
他竟然能直接回答出自己的內心所想。
千年石魄的力量。
竟然已經衍生得如此強大。
它聚成一道黑影。
看不清任何麵容的黑影。
它就站在趙書寧的對麵。
與它正視。
趙書寧站在它麵前。
變得無所遁形。
它總是能輕易的看穿眼前的一切偽裝。
它發出極其怪異的笑聲。
趙書寧內心的恐懼，已然被它捕捉到了。
它喜歡別人害怕它的這種感覺。
“你笑什麼？”
“你怕我？”
“是。”
趙書寧不掩飾自己的內心。
反正她知曉，這千年石魄十分奇特，就算自己不說，它也能一眼看穿自己內心所想。
“倒是坦誠。”
“你為什麼選擇陌顏？”
選擇？
這話確實不假。
麵前的女子，的確是不同凡響。
她能一語道破，也算是人中龍鳳了。
“你這話，倒是有趣。”
“你這靈識，應該很早就形成了，與其說，是陌顏選中了你，看中你身體中蘊含著的強大力量，還不如說，當初，是你選擇了他，對嗎？”
要不然。
以千年石魄當年的力量。
想要吸收陌顏的能力，也不是什麼難事。
“你倒是聰慧。”
“不過那名叫做樓蘭的少年，是那千年以來，我所遇到的，野心最大的煉丹師，他修煉的能力天賦都算是上乘，利用他來為我做事，總比讓我一個個的去尋強者吞噬好得多。”
果不其然。
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是掌控一切的人。
到頭來。
你才會發現。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所擁有的，不過也是比你更為高大的事物所創造出來的罷了。
“小東西，你肯定很好奇，我為什麼會將這些告訴你對嗎？”
趙書寧的疑慮。
在千年石魄如此強大的異物之下根本不能隱藏。
“你沒打算放過我？”
趙書寧言出。
陌顏就開始大笑。
“本神隻是好奇，你這一介凡人，竟然能使得人間尊者，獸界尊者，甚至連著我這操控的棋子，都心係於你，所以，想要出來見見你，看來，他們的眼光，的確是不俗。”
聲音時而深沉。
時而尖銳。
這一下。
它的笑聲。
似乎要劃破整個天際一般。
刺得趙書寧的耳膜陣陣生痛。
“你想要主宰陌顏這具身體？”
“你想要的，是什麼？”
趙書寧接連拋出兩個問題。
千年石魄停下了大笑。
一團黑影圍著趙書寧飛來飛去。
明明這女子也有欲望，也有野心，可是不知為何，千年石魄每次靠近她，都覺得渾身燥-熱。
她似乎。
還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你聽說過萬古大帝嗎？”
趙書寧皺眉。
那好像？
是上神凰衍的天帝父君？
也就是不染的爺爺？
“他主宰著四海八荒，三界皆在它身下，我便是當年隨著那萬古大帝化身而來的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