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
一直不語的陌顏終於是做了反駁。
“你閉嘴。”
“怎麼?你能做,我還說不得了?”
“洛秋,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般,一生隻為一人活?是,你是比我更在意她,可是在我心裏,她也是有著不可取代的位置。”
“再者,墨白是我兒,我與他,是親生父子,我對他,定不會像擺弄棋子一般,若不然,我也不會讓他來吸收這石魄力量了。”
陌顏說得極快。
卻是正中洛秋下懷。
看來,之前她與姐姐所猜測的,都是真的。
那麼多年靈魄的力量,都被儲藏到了東洲,如今他們父子二人從魔域中走出,就是為了用那靈魄開啟千年石魄的力量。
隻是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那靈魄的力量,應當是還不足以開啟石魄的力量。
所以。
才會有了東洲王室與東方大家族這不可調和的矛盾。
“陌顏大人是承認了?”
陌顏沒回話。
自然就是默認了。
“所以,你以前,與我談論什麼深情大義?你還在魔域內室之中掛滿了姐姐的畫像,借此讓我相信你是真的想要複活姐姐?你這心性,還真是陰毒的,姐姐若是知道,她的死都能被你拿來大做文章的話,隻怕生前對你那僅剩的一點好感,也會消失殆盡,變得無比寒心吧。”
“閉嘴!我對煙兒的心,從未變過,我隻是將她複活之事往後延了一些,待到我兒墨白統治九州大陸,平了各國首領,我樓蘭獨步天下之後,我想要多少靈魄,就有多少靈魄,到時候,複活煙兒,也隻是時間問題。”
所以。
陌顏還是將自己的野心放在了第一位。
洛秋也不再與他爭辯。
他們二人立場不同,這一輩子,隻怕都不可能在一起謀事了。
洛秋緩緩一笑。
如今,姐姐就活在這世上,可她不要陌顏知道這個消息,他不配。
“洛秋,我說過會複活煙兒,自然不會食言,我如今所做這些事,也是情有可原,你若真是為了你姐姐好,你就不該攔我。”
“隻有這東洲徹底大亂,我才能搜集到足夠的靈魄。才能——”
“不可能。”
陌顏愣住。
似乎覺得自己聽錯了。
再問了一遍。
“你說什麼?難道你不想煙兒——”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陌顏大人,當初是我救了瀕臨絕境的你,如今你我能力相當,我知道,以我的能力,定不能拿你怎麼樣,可是,你想要動這東方家族的人,卻是不可能的。”
“洛秋,你變了,你以前,不會這樣的。”
“那你就當我變了。”
洛秋回眸。
眼底沒有絲毫感情。
以前姐姐說,陌顏大人隻是將樓蘭看得太重,所以對她會格外嚴厲一些,還說陌顏的本質不錯,可如今看來,那些都是錯的。
一個人的野心,隻會隨著時間的增加而增長,至少,陌顏是這樣。
“無論怎麼樣,東洲大亂,本座勢在必得。”
雖然不知道洛秋為何突然之間轉變這麼大,還會幫著與她沒什麼相關的東方一族,可是沒有人能夠打亂自己的計劃。
洛秋縱然聰慧,可她有著致命的弱點,那便是洛緋煙。
隻要抓住了這一點。
就相當於扼住了洛秋的命脈,她若是真的要擋在自己麵前的話,要她命,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那便走著瞧好了。”
洛秋陰冷一笑。
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她就沒有想要勸說動陌顏。陌顏的心腸,比那千年玄石還要硬上幾分,她幾句話,是撼動不了他這幾百年來根深蒂固的想法的。
海上的風。
今晚尤為的大。
趙書寧睡不著,便不再強迫自己入睡。
她出了船艙,躺在甲板之上,仰頭看著漫天的星光。
她所擁有的東西不多,所失去的東西也不少。
或者是命運的輪盤,使得她比其它人幸運,重活了那麼幾次。
隻是不知道,這一次,自己能不能改變命運。
海上陰風陣陣。
漫天的星星,總有那麼幾顆尤為閃耀的。
與這大千世界相比,自己是何其的渺小。
“也不知道,不染如今在做什麼,身體如何了。”
長久的分別,日夜的思念,是最折磨人的。
趙書寧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有時候覺得,自己就猶如這海上的浮萍一般,飄零四方無所依。
按照路程來算,應該明晚就能到東洲了吧。
小秋他們,應當將東洲的一些情況調查得差不多了。
船身動蕩。
趙書寧起身。
許是夜晚風大了一些,這海上波浪也就足了一些。
“姑娘怎麼不睡,在這裏吹冷風?”
身後響起了腳步聲。
一女子出現在趙書寧身後。
這女子趙書寧見過幾次,但是沒有太多印象,再者,她們每次見麵的時候,總是隔得有些遠,也不是什麼相識的關係,從未打過招呼。
今晚。
她主動上前。
臉龐上,是讓人難以拒絕的微笑。
這女子身上,總是給人舒緩愜意之感,她的親近,趙書寧竟然不抵觸。
“你是?”
“同船之人。”
那女子走到趙書寧身邊緩緩坐下。
她走近之後。
身上總是會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桃花清香。
趙書寧從未見過這個女子,可這女子卻是給趙書寧一股極為熟悉的感覺。
“姑娘是哪裏人?”趙書寧出口問道。
“天外之人。”
“啊?”
女子淡淡一笑。
隨即又道:“玩笑話而已,哪裏人都不重要,我四海為家,走到哪裏,哪裏就是我的家。”
趙書寧道:“姑娘生得清秀,如同一朵青蓮般。”
女子微微一笑。
“那也不如趙姑娘,趙書寧的美,就像是致命的毒藥一般,一眼,便能深入骨髓,再也不能相忘。”
雖然不少人都誇過趙書寧如今的相貌。
可從這女子口中說出來,趙書寧竟然不覺得反感,反倒覺得這姑娘說話的時候,眼波流轉之間,都是柔美。
或許,是自己好美色的毛病又犯了吧。
“姑娘叫什麼名字?為何會知道我姓趙?”
“聽別人提到的,你住在甲等船艙之中,又生得貌美,定是那些船夫口中所討論的趙姑娘了。”
“那你是?”
“雲若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