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動他!”
林敏兒伸出手。
卻是怎麼也夠不到趙政。
見楊渾一臉興趣的看著她,似乎她的驚慌失措,在他看來,別有一番韻味。
趙政的呼吸越發急促。
林敏兒在地上急的沒有辦法。
摸到自己腰間的冰冷物件。
她冷下心。
抓住懷中的匕首。
就朝著楊渾衝過去。
可楊渾是什麼人,他是七界靈藥師,是江寧的都督,林敏兒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罷了,她想要近自己的身?
那簡直就是做夢。
果然。
林敏兒在距離楊渾隻有兩步的時候,就再也不能前進一步。
任憑她跪下來。
不停的敲打,也沒有用。
林敏兒慌了。
她跪下。
她求楊渾。
她對著楊渾不停的磕頭。
“你放過政哥,你放過他,我求求你,你放過他。”
美人的淚水,總是容易打動人的。
特別是像楊渾這樣的老色胚。
林敏兒不停的磕頭。
額頭碰到地上。
滲出鮮血。
他便覺得心疼得不行。
手上的力量也立馬放鬆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即將就要斷氣的趙政,最後一刻,從那空中高高跌落。
“哢嚓!”
許是骨骼斷裂的聲音。
趙政狠狠的跌到了地上。
徹底的昏死過去。
林敏兒看著泥地之中的趙政。
滿臉淚水。
掙紮著朝趙政爬過去。
她想好好查看一下趙政的傷勢,想看一下他是不是還活著。
可是楊渾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看中的美人這般心疼旁人,他自然是一把將林敏兒拽了起來。
林敏兒吃痛。
大叫著。
踢打著楊渾。
“你放開我,政哥,政哥你怎麼樣了?”
雨水混合著淚水。
順著林敏兒的臉頰上流下。
躺在地上的趙政,沒有絲毫轉醒的跡象。
再看趙政的身體旁。
一灘血跡,範圍越來越大。
林敏兒驚叫著。
拚盡全力,卻是逃不開楊渾的桎梏。
“來人啊,先將美人帶回府中換洗,這麼柔弱的身體,可不能病著了。”
病了,可就不好侍奉自己了。
楊渾可不想與美人行事的時候,她是一副死人的姿態。
林敏兒看到趙政那樣的傷勢。
心下已經是悲慟異常。
她知道。
若是楊渾不管趙政,那麼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江寧,政哥這樣的傷勢,必定會活不久的。
她示弱。
她求饒。
她求楊渾救救趙政。
求求他給趙政一條生路。
可楊渾又不是善心之人。
如今美人已經到手,他怎麼會再去做這些無用的事?
林敏兒見自己的哀求無用。
心一橫。
便將先前用來刺殺楊渾的匕首頂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
楊渾心一驚。
林敏兒怒氣衝衝,卻也隻能無奈的直視著楊渾。
“你救他,隻要你救他,我隨你處置。”
楊渾冷笑一聲。
“你還真當我好說話了。”
“你若是不救政哥,那麼我就算死,也要與他死在一起。”
“你覺得,可能嗎?”
楊渾話音剛落。
林敏兒便覺得手臂吃痛。
再一看。
匕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楊渾的手上。
是啊。
楊渾是品階極高的修行之人,她一介弱女子,如何能與之對抗。
可是。
她不甘啊。
似乎是看透了林敏兒的想法。
楊渾上前一步。
快速的點住了林敏兒右肩之上的一個穴位。
她還來不及做下一個動作。
整個身體忽然一軟。
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真是的,本都督什麼時候要一個女人,還這麼麻煩了。”
楊渾對著身後揮了揮手。
就有著一個老練的家丁走了過來。
楊渾將林敏兒交給了他。
便吩咐道:“將她帶回府,順便讓府上的嬤嬤給她換洗一下衣服,這美人身子弱,可不要生病了。”
“屬下明白。”
就這樣。
光天化日之下。
林敏兒就被楊家的人帶走了。
但是這路上之人。
雖然有不少見證人。
不過就算這楊渾所說的一樣,他們都是不敢開口,更別說為了這趙家夫婦打抱不平。
見事情已經發展至此。
他們隻得低下頭。
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自顧自的走開了。
人走了之後。
楊渾又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趙政。
“就這樣?還想著保護自己的女人?”
真是可笑。
看了趙政身後的一灣血。
那血好像是從他腦後流出來的。
就這種情況。
這男子要想活下去的話,那簡直就是奇跡了。
楊渾踢了踢趙政兩腳。
“哢嚓!哢嚓!”
又是兩聲清脆的骨折之聲。
楊渾蹲了下來。
看著這男子,倒是覺得有一絲詫異。
“這腿,之前既然就斷過了,如今能恢複成這樣,定是遇到了什麼高人。不過,這一下,你兩條腿都廢了,本都督倒要看看,就算你有命活下去,可你沒了雙腿,你倒是要怎麼回去東澤大荒?怎麼去找你的族人來給你報仇?”
楊渾這人自大。
他喜歡折磨人。
喜歡看別人痛苦的樣子。
比起讓那些人痛痛快快的死去,他更喜歡看他們半死不活,生活艱巨,衣衫襤褸的樣子。
楊渾站了起來。
身後立馬就有人將油紙傘遮了過來。
“都督大人,我們現在回去嗎?”
楊渾搖搖頭。
“先讓老於送美人回府,我還要去城西見一下陸天師。”
“屬下知道了。”
楊渾上了馬車。
他那偌大的車隊,分出了幾人,將一女子放在隨行的轎子之中後,便朝著原先他們出發的江寧的方向,重新回去了。
江寧的天。
烏雲密布。
氣氛壓抑得可怕。
天空之上,偶爾劃過幾道閃電,隨之而來的,就是震耳欲聾的雷聲。
道上行人見狀。
也不敢再停留了。
便匆匆的往家裏趕。
地上的趙政,他的氣息越來越弱。
可這來往的人眾多,卻是沒有一個人敢伸出援助之手。
而更為寒心的是。
見他躺在地上不動。
一些賊心大的人,還將趙政的那匹馬也牽走了,車夫的話,早就不見人影了。
順帶著不見的。
還有趙政與林敏兒的那些隨身服飾。
雨。
越下越大。
江寧。
已經很久沒有下過這般大的雨了。
雨水衝洗著一切。
那些記憶。
冤孽。
債務。
卻是在這場大雨之中,更加深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