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寧的表情。
著實的耐人尋味。
可。
印象中那個嬌蠻任性,不懂為別人考慮的東洲小公主。
如今。
好像變了。
但是。
這種變化。
卻讓自己的心裏,無端的起了一絲波瀾。
“老祖,這?”
郡公開了口。
他不知道,為何老祖會將這個女子帶到郡公府,難不成,老祖不知道他們兩家之間的恩怨?
“她與夏景寧的事,我是知道的。”
言罷。
趙書寧看向夏景寧。
夏景寧此時卻是不敢直視趙書寧。
老祖,在夏家的話語權,比父親還要大。
“這件事,是夏景寧先對不住東方一諾的。”
夏景寧向前走幾步。
抱拳道:“那事,是我對不住公主。不過——”
“不過,世子也不用放在心上。”
未等夏景寧說完。
東方一諾就接過了話。
那語氣。
表情。
顯然與當初夏景寧所認識的那個女孩有著很大的不一樣。
她這話。
是什麼意思?
“本公主已經明白了,世子的心不在我身上,之前,是我多有叨擾,自作多情,如今,那些該受的苦,我也受了,世子放心,過幾日,我便會離開海靈國,從此之後,你我之間,再無瓜葛。”
趙書寧點點頭。
看來。
昨天晚上與這小姑娘所說的話,她的確是有用心聽,並且好好的記在了心上。
夏景寧一時語塞。
竟是不知道說什麼。
他張了張嘴,漲紅了臉,卻說不出來一個字。
相反。
東方一諾此時卻是顯得異常端莊。
她極其有禮貌的對著夏景寧點了點頭。
意思是。
我放心了,你大可不必擔心了。
夏景寧默默地退回了原位。
心中五味雜陳。
說實話。
在知道這些年來的“祁雨柔”就是東方一諾的時候,他心中的震驚,不比那天老祖告訴自己移魂大陣真相時候的錯愕。
是她。
竟然是她。
怎麼會是她。
夏瑞歎了一口氣。
道:“老祖,這件事,的確是逆子做得不對,他當年太過固執,傷了東洲公主的心,也毀了兩國的情誼,若是老祖想要為東洲公主討一個公道,無論怎麼樣的懲罰,我都會讓逆子受著。”
夏瑞的確是對趙書寧這位老祖十分尊敬。
要知道。
他與夫人早年丟了女兒,後來好不容易得了夏景寧這個兒子,那可是捧在手心裏來疼的。
可。
他們護不了夏景寧一輩子。
更何況,麵前要治他罪的人,是老祖。
老祖。
是淩駕於惠遠帝夏卿言之上的存在。
莫說她在夏家的地位崇高無比。
就算放眼整個海靈國,也沒有人敢在她麵前放肆。
“郡公誤會了。”
“老祖?”
“我讓這東洲公主將此事說出來,並不是說我要插手此事,我們這些人,對於他們來說,都隻是看客罷了,我也不想拿大,什麼事都要擺擺架子,用這莫須有的身份去壓迫人,這件事,就讓他們二人自己解決。”
此話說完。
夏景寧與東方一諾的目光立馬看向了趙書寧。
趙書寧道:“算算時間,這幾日,我也該去潮州走一趟了,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夏瑞,這東洲公主,如今算是我的客人,便麻煩你們,替我照顧她幾日。”
“老祖的吩咐,晚輩定當照辦。”
東方一諾的表情有些慌亂。
她走近趙書寧。
“老前輩,你這是做什麼?”
“感情這事,我也是過來人,你這丫頭昨晚哭得那般聲嘶力竭,必定不會那麼輕易放下,你們之間,還有許多話沒說,許多事沒有理清楚,我讓你待在這裏幾天,不是為了撮合你們,而是要你將這段感情好好理清楚,徹底放下,你東洲的親人,還在等著你。”
趙書寧的聲音很輕。
隻有她們二人能夠聽到。
東方一諾聞言一愣。
臉微紅。
心中思緒萬千。
卻隻能對趙書寧說道:“謝謝。”謝謝你,這麼幫我。
“這幾日,你是東洲公主東方一諾,是郡公府的貴客,不用做出唯唯諾諾的樣子,等我回來,回來之後,我就與你去東洲走一趟。”
“好,我等你。”
東方一諾微微一笑。
那笑容。
甚是甜美。
許是多久。
沒有見到這樣的笑容了。
竟然使得夏景寧也是微微一怔。
反應過來之後,他連忙收回目光。
夏瑞此時又道:“老祖去潮州,可是有要事?晚輩派些人跟著老祖可好?老祖若是有什麼事,使喚他們就可以。”
趙書寧搖了搖頭。
“不用。”
她這一趟,要見的人是洛秋。
洛秋是鬼蜮之人。
她的身份對於九州大陸上的人來說,本就十分敏感,若是他們知道了,隻怕是會壞了事。
“老祖。”
“不用多說。。”
“是。”
夏瑞恭敬退下,閉口不言。
趙書寧覺得這老頭,真的有夠古板的,夏景寧有時候這麼執拗古板,有一半的原因,應該是來自於這夏瑞。
“夫人。”
趙書寧輕聲喚著郡公夫人。
那婦人也是端莊大方。
上前一步。
道:“老祖有何事吩咐妾身?”
“你坐下回話即可,這般刻板,我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
“是。”
“聽說,你之前有過一個女兒,失蹤的時候,尚在繈褓,可是真事?”
提到下落不明的女兒。
夏家人的氣氛,瞬間下降到零點。
多少年過去了。
沒有人敢提起這件事。
失蹤的小郡主,一直都是郡公和郡公夫人心裏的一根刺,這麼多年來,從未拔去,反而越長越深。
一旦碰觸到,就會讓郡公府陷入一團死寂之中。
可以說。
在場之中。
也就隻有趙書寧敢提到那失蹤的小郡主了吧。
“是,我與郡公,曾育有一女,她一出生,也得了“寧”字,隻是年齡尚小,未徹底定下名字,就被歹人所擄了。”
趙書寧道:“你們孩子,身上可有什麼特征?”
兩人皆是搖搖頭。
趙書寧又道:“夏瑞,你的精神力,可否給我一縷?”
“當然可以。”
“我想要的,是滲透著血緣的那一縷精神力。”
她需要確定一件事。
“老祖,你的意思?是不是能幫我們尋到女兒?”
趙書寧搖了搖頭。
兩人的臉色,頓時又變得黯淡了。
“我在九州大陸之上行蹤不定,若是遇到了,說不定可以幫忙尋一尋。”
“那倒也是,如此,便麻煩老祖了。”
隻是。
夏瑞與其夫人都覺得,這事,實在是大海撈針,不存在什麼希望了。
這麼多年來。
他們動用了多少力量。
可是。
哪怕是一絲的消息,也從未得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