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爾看了看台上的聞瀟瀟。
此時的她。
含羞怯意濃濃。
聞瀟瀟雖然與魏謙成親多年,可是隨著魏謙的生意越做越大,她就被魏謙愈加嫌棄,魏謙與她,早就是名存實亡的夫妻。
“可我,我配不上聞小姐。”
你看,喜歡你的人,就是這樣,他不會介意她曾經有過怎樣的一段感情經曆,不會覺得她已為人婦,不會覺得她不是黃花大閨女,就配不上自己。
在穆爾的心裏,聞瀟瀟就如同當年他初見那般美好。
他心裏想的,都是自己配不上她。
聞瀟瀟聽聞此話,卻是站了起來。
穆爾的這句話,顯然是讓她本來局促的心,多了一絲欣慰。
聞瀟瀟此前,雖是對這穆爾沒有什麼感情。
可。
人心都是肉長的。
穆爾為了她,放棄了去京城求取功名的機會。
幾年來,本應該握筆揮灑墨水的書生,卻是拿起了柴刀,上山砍柴,挑起了油壺,走家串巷的去賣油。
這些種種。
聞瀟瀟都記在了心裏。
她與魏謙成親這麼多年來,魏謙都未做過一件這樣的事。
趙書寧回頭。
“聞小姐,你如今已是自由身,你的將來,如今是握在你的手裏,你做的決定,無需考慮其它,更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潮州的這些鄰裏鄰居,他們都是通情達理之人,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大家都不會議論你。”
聞瀟瀟看向穆爾。
穆爾的目光有些閃躲。
這些年來。
他隻敢在角落裏,在遠處,偷偷的看上聞瀟瀟兩眼,他從來沒有想過,有這樣的一天,自己能與聞瀟瀟離得這麼近。
“你有心了。”
聞瀟瀟開了口。
隻是一句話。
穆爾神色就變得緊張。
事已至此。
趙書寧也知道接下來,若是沒有人阻止,這段感情,應該會有一個好結果。
“樓大人,拍賣會在潮州,應該是有一定的地位,我還得拜托你們一件事。”
“前輩請講。”
“這聞瀟瀟,是我舊友之親人,她若是日後過得不好,隻怕我那友人也會提心吊膽,這樣吧,若是他們兩人有緣,皆是心屬彼此,還請樓大人做一個媒人,在他們二人成親的時候,作為特邀貴客,出席他們的成親典禮。”
這樣一來。
潮州的人都會知道。
這聞瀟瀟與穆爾的婚事,是有著潮州拍賣會撐腰的,一般的江湖之人,就算是和李家有所關聯的人,也就不敢輕易出手了。
趙書寧這一個提議,可謂是一箭雙雕,兩全其美。
“好,前輩所說之事,晚輩定當盡力。”
書生聞言之後。
上了台。
聞瀟瀟也走向了穆爾。
兩人相視一笑。
對著趙書寧,雙雙跪了下來。
“你們這是做什麼?”
趙書寧被這突然起來的叩禮嚇了一跳。
連忙將兩人扶起。
雖然這些人喚她一聲前輩,可她覺得自己甚是年輕,動不動就被人下跪,實在是有點折她的壽。
聞瀟瀟與穆爾被扶了起來。
卻是再一次的跪了下去。
趙書寧又想去扶。
聞瀟瀟卻先出了口。
“前輩。”
趙書寧停住。
“您的大恩大德,瀟瀟無以為報,但求你受我與穆公子三拜,若不然,我們的良心,永遠不會安心。”
“前輩,穆某無德無能,能夠得到前輩的照料,實屬三生有幸,這是我們所能做的,還請前輩,受我與聞小姐三拜。”
趙書寧無奈。
聞瀟瀟與穆爾叩拜完之後。
這才起了身。
趙書寧這才說話。
“聞瀟瀟,女子自強自愛沒有錯,你與魏謙的事,錯的不是你,你不用介懷。”
她能看出。
聞瀟瀟心裏,其實對自己的過往,還是有著一些介懷。
聽到趙書寧的話。
聞瀟瀟點了點頭。
“多謝前輩指正。”
趙書寧放寬了心。
而後才道:“今日我還有事,就不與你們多說了,阿水阿月,時間差不多了,你不是說去那邀月樓嗎?現在過去可好?”
水月使者連忙回道:“當然可以,位置也早就為幫主訂好了,隻等著這邊的事處理好,我們就可以過去了。”
趙書寧捂額。
隻是一瞬。
水月使者與她,就消失在拍賣台上。
剩下的那些爛攤子,相信以樓陽的能力,應當能夠處理得很好。
水月兩位使者在潮州的名聲很大。
所以到了邀月樓,沒有候位,直接就被帶上了天字房。
這座樓。
名喚邀月樓,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邀月樓的樓層很高,在潮州這裏,找不出第二棟比它還高的樓。
此時。
趙書寧與阿水阿月兩人,就是在最頂樓的地方。
從這裏推開窗,看出去。
可以將潮州的美景盡收眼底。
趙書寧坐了下來。
阿水阿月相視一眼。
見四周沒有其他人,就敲了敲那頂樓的木板。
沒過多久。
那木板竟然打開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樓梯。
阿水道:“寧幫主,這邀月樓是呈金字塔形狀,眾人都以為,最頂層隻是一個裝飾,其實,它是一個秘閣。”
“孔樓主,你可以出來了。”
阿月說了這句話。
從那黑暗的閣樓之處,緩緩出現了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卻是無比滄桑,就連趙書寧,也是頗費了一些時間,方才認出了那人,竟然是孔曄。
“孔曄?他怎麼會在這裏?”
趙書寧還以為,要尋到孔曄,應當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卻是沒想到。
不經意之間,竟然就見到了孔曄,這當真是有些意外。
孔曄身形消瘦。
趙書寧上前查看。
果不其然。
如同那聞溪所說,這孔曄,的確是沒有半點精神力了。
他的身上,究竟是遭受了什麼?
阿水阿月見到趙書寧疑惑的神情。
皆是歎了一口氣。
“寧幫主,我與兄長,都是從煙雨樓之中出來的學生,我們那段時間,在拍賣台上發現孔樓主的時候,也是大吃了一驚。”
“後來,我們用了一些手段,將樓主藏在了邀月樓這裏靜養身心,這邀月樓裏,有我們的人,他們會專門照顧孔樓主。”
趙書寧問道:“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兩位老者搖了搖頭。
“我們從發現孔樓主的時候,他就已經是人瘦枯黃,不能言語了,那時候的他,眼神癡呆,若不是我們曾在煙雨樓待過,隻怕我們,也認不出他來。”
經此提醒。
趙書寧才想到。
從孔曄出現到現在。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