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苓瞳疑惑。
“你是說，女兒家，也能在這方麵主動嗎？”
趙書寧掰開了顏如玉的手。
回的頭頭是道。
“那當然，阿姐，有時候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我是一眼就能看出蘇沐心儀於你，隻是我一直不確定你對蘇沐是不是有那樣的感情，如今既然你也知道自己的心意，那你們這就是雙向暗戀，雙向奔赴的感情，那可是最唯美動人了。”
趙書寧的雙眼已經冒出了星星。
顏如玉帶著醋意道：“難道寧兒與我在一起，沒有這種感覺嗎？”
趙書寧縮縮肩，小聲道：“有，與不染在一起的感覺比這更好。”
鳳湛打了一個寒顫。
對於不染與那丫頭之間的互動，他簡直是沒眼看。
合著現場這麼多人，就看他們兩人甜蜜了，說個話也能肉麻至此，這還是自己印象中的那個不染嗎？
“阿姐，你若是想去找他，最好現在就去，晚了就沒時間了。”
“這——”
“阿姐，你不是這樣磨蹭的人，趕緊去啊。”鳳湛也出聲催促道。
“去吧小瞳，我想姐姐若是知道你遇上了難得心動的人，也是會希望你把握住機會的。”十九一臉坦誠。
鳳苓瞳鬆了一口氣。
她剛想說話。
外麵院子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沒過多久。
一白衣男子便跑到了院子裏，後麵慌慌亂亂的，還跟了一大堆的宮女內侍。
“國主，你不可跑得如此快啊。”
“國主，小心你的身體。”
“國主，你那藥剛吃完，不能劇烈跑動啊。”
後麵的聲音還在響起。
蘇沐卻是已經到了院子中。
當他看到鳳苓瞳還在院子中的時候，鬆了一口氣，而後雙手扶著腿，喘了好久的氣，才直起腰來。
看得出來，先前的他，是跑過來的。
鳳苓瞳皺眉。
鳳湛往後縮了一步。順便拉上了十九。
顏如玉心照不宣的摟著趙書寧，進了房間之中。
“聖女，你還沒走。”
“你很希望我走？”鳳苓瞳反問。
“當然不是！”蘇沐連忙反駁，看著鳳苓瞳的雙眼，一臉認真。
這是他第一次，沒有正麵逃避鳳苓瞳的眼神。
“你來這裏做什麼？”
蘇沐看著鳳苓瞳一臉決絕的模樣，心下一痛。
退後了幾步，靠著牆，方才能夠支撐住自己的身體。
是啊？
他跑來這裏做什麼呢？
攔住她，不讓她回去嗎？
自己怎麼能這麼自私？她本來，就不屬於這裏，她的出現，本來就隻是驚鴻一瞥，她就該存在畫中的人物，怎麼會來到這凡塵之間，為了他留下來呢？
“我——”
“我不知道——”
猶豫了許久，蘇沐卻隻說了這樣一句話。
鳳苓瞳見狀，氣不打一處來。
都這個地步了，他也沒有開口。
“不知道的話，你跑來這裏做什麼？國主莫不是政事都已經處理完畢了，才到這院中來送我們一程嗎？”
蘇沐低下了頭。
鳳苓瞳道：“若是國主是來與我們分別的話，那該說的話就快些說吧，我們時間有限，不能與你耗在這裏。”
蘇沐想開口。
卻又覺得自己現在的身份，開不了口。
“沒什麼要說的話，國主請回吧，我與國主，本就是萍水相逢，國主能在臨走之前來送我們一程，我已經十分感激了。”
鳳苓瞳以前說話，總是溫婉至極的。
今天說話，卻是帶了一股十足的火藥味。
蘇沐也不知，為何今日的鳳苓瞳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們就快分別了，她真的，一點都不留念嗎？
鳳湛受不了二人這樣別扭。
索性拉著十九對鳳苓瞳說道：“阿姐，我們先出去了，最多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若是你們再拉扯不清，我們也是要回去的了。”
“知道了。”
鳳湛走後。
鳳苓瞳道：“若是沒什麼事，你便回去吧，你也是聽到了，我沒有時間與你在這裏周旋。”
蘇沐低頭。
眸上似是染了一層寒霜。
“那你，還會回來嗎？”語氣裏的懇求之意，明明晃晃。
“不一定。”
他抬頭，眸中都是驚慌。
“為什麼？”
“看情況。”
“你？”
“若是像阿湛所說的那般，我在那邊尋了一個好歸宿的話，那我自當要履行我的使命，你應該知道，我是魅林之主，媚主之傳承，便是靠的血脈。”
“你？”
“蘇沐，你想說什麼？”
“那邊的人，怎麼樣？”
“我們那邊的男兒，大都心智爽快，做事也是利索幹淨，若是喜歡上某個女子，必定會三書六聘的去下聘，就算最後事不成，可終歸，他開了口，女方才敢確定他的心意，才好決定接下來的日子是要一起，還是要另尋明路。”
“你們那邊的男子，真是勇敢。”
“蘇沐，你回去吧。”
蘇沐沒有反應，自然也沒有挪動腳步。
“若是，若是你在那邊遇到了一個人，他前期對你表現得極其友善，可若是成親之後，他待你不好呢？”
“這些，就不勞煩你擔心了。”
蘇沐的心一痛。
他右手撫上了自己的胸口。
強撐著笑容道：“我好像，是沒有資格插手你的事。”
“那我便祝你，餘生遇良人。”
“嗯。”
蘇沐轉了身。
袖中的手，不停的顫抖，此時他的麵容，滿是悲痛。
她還是要走。
自己明明知道，就算趕來了，也沒有用，卻還是要跑來這裏再確認一番。
蘇沐啊蘇沐，你真是一個膽小鬼。
“國主。”
宮女上前，蘇沐搖搖頭，喚來了內侍，內侍上前。蘇沐一把抓住了內侍的手臂。
若是不這樣，他覺得自己瞬間就會暈過去。
“你便這樣走了？”鳳苓瞳看著蘇沐的背影，出了聲。
蘇沐腳下一頓。
唯有苦笑。
那他不走，還能做什麼？
明知聖女高貴不可攀，他卻是在麵對她的時候，一次次的忍不住心動，他試過很多方法，想要將她放下。
可是心一旦陷進去了，哪裏有那麼容易抽身。
隻要他一看到鳳苓瞳，隻要她對自己輕輕一笑，那他便又會勸服自己。
就這樣遠遠的看著她，守著她，不打擾到她，應該不會有人發現。
若是她有了自己的幸福，他也絕不會影響到她。
可是，直到了今天。
他才知道，若是她真的走了，再也不回來了，那麼自己，會變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