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
趙書寧也覺得自己無比幸運。
雖是遇人不淑，但是好在，經過她撫養的孩子，大部分，都是根正苗紅，也是良善之輩。
隻是可惜了。
前一次出了意外，沒有見到顧芷若。
也不知道那孩子，如今將蒼梧國管理得怎麼樣了？
回到住處。
顏如玉已然在房中等著她了。
見到趙書寧回來，他起身道：“寧兒回來了？”
“嗯。”
“我給你做了幾個菜，你看看，喜不喜歡。”
顏如玉身後的桌子之上，放滿了珍饈菜肴。
趙書寧不禁咂舌。
“這些？都是你做的嗎？”
顏如玉點頭。
“寧兒且來嚐嚐，這些菜味道如何？”
趙書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抱歉的說道：“那個——不染？”
“嗯，怎麼了？”
看著顏如玉滿臉的期待，趙書寧還是將話生生的咽了回去。
“沒事，正好我餓了，我來嚐嚐不染的廚藝如何。”
趙書寧坐下，拿起筷子。
顏如玉也隨之坐了下來。
淺淺的嚐了幾樣菜。
的確不錯，不染能親自下廚已是不易了，還能將菜做得這麼好吃更是出人意料。
“怎麼樣？”顏如玉的臉龐之上，滿是期待。
趙書寧突然之間恨死自己了，她先前在那西苑的時候為什麼要吃那麼多東西，害得如今肚子竟是沒有多餘的地方來接納不染做的這些食物。
看著不染那樣期待，她真的想將麵前的飯菜全部塞到肚子裏，博他一笑。
可是——
她實在是吃不下。
在顏如玉的注視之下，她又吃了幾口，而後，趙書寧實在是忍不住，覺得那飯菜一下子頂住了喉嚨，有些惡心。
“寧兒，喜歡你就多吃一點，你嚐嚐這——”
話未落地。
趙書寧突然捂住自己的嘴跑了出去。
顏如玉手上筷子夾著的醋溜肉段就那樣停在半空中，臉上表情怔住。
正巧，此時鳳湛從門口走了進來。
顏如玉反應過來，放下筷子，便要追出去查看。
鳳湛攔住了他。
“不染，阿姐去看她了，你就不用去了。”
“阿姐來做什麼？”
“她說，是與那小丫頭商量一下下個月一起回雲朝國的事，還有你們的婚期，她想了好多種不同式樣的禮服，正拿著花樣，去找那丫頭選呢。”
“我去看看。”
鳳湛拉住了顏如玉的手。
將他拽了回來。
說道：“阿姐要與那小丫頭說的話，大多肯定是女子之間極其私密的閨房話，阿姐本來就打算避開我們單獨來找你那小丫頭的，你這樣貿然前去，打斷了她們之間的談話，阿姐不生氣才怪，再說，阿姐對她要多溫柔就多溫柔，你還怕阿姐吃了你家那位啊?”
“不是。”
“不是就好，不是你就乖乖坐下，她們女人之間的事，讓她們去解決，我們大老爺們之間該做的，就是服從。”
顏如玉道：“兄長何時有這樣的覺悟？”
“覺悟不敢，隻能說屈服與現實，父君是如何待母後的，從小我可是一路看著過來的，你看父君打我們的時候，那鞭子嘩嘩嘩的，甩得我們身上都起了血痕他都不解氣，可是你再看母親，若是她不小心被蚊子叮了一個小包，父君都要心疼許久，我算是看出來了，男子啊，最好就不要成親，一成親，說不定就變成你與父君那樣了。”
“我？”
“說的就是你，不染，你好好想想，我可是你親兄長，一母同胞，同父同母的親兄長啊，可是呢？你有沒有為我做過一頓飯？有沒有不吃晚飯，一直等著我上桌才動筷？”
顏如玉沉默了。
搜索過往的記憶，他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沒有對兄長們做過吃等事。
他從小與兄長做過最多的事，那便是鬥嘴。
兩人說話針尖對麥芒，那叫一個針鋒相對啊。
鳳湛隨意的拿起了一雙筷子，嚐了嚐桌上的菜，的確是非常可口。
這麼大一桌子菜，浪費了，那就非常可恥。
“為兄可以嚐嚐嗎？”
“兄長不是已經吃了嗎？”
鳳不染心事叢叢，不時的往外麵看去。
鳳湛邊吃邊道：“不染，你也吃啊，你說你，剛處理完事情，水都沒來及喝上一口呢，你便急著親自下廚給那小丫頭做好吃的，這麼大一桌子菜，還不允許別人碰，你看現在好了吧，菜都快冷了。”
“兄長吃飯便吃飯，不用一直說話。”
鳳湛聳聳肩。
顏如玉見趙書寧還不回來，便問道：“兄長，你覺得這飯菜可還合胃口？”
鳳湛點頭，還對顏如玉豎起了大拇指。
“我家不染的廚藝，那真是一絕，那小丫頭真是有福氣，你想想，父君與母後在魅林的時候，母後也隻會熬個小米粥，就將父君迷得七暈八素的，更別說你能做出這麼大一桌子菜了。”
顏如玉的心落了一些。
可麵容還是有些不安。
鳳湛放下筷子。
問道：“怎麼了？”
“方才寧兒也吃了幾口飯菜。”
“嗯？怎麼了？那小丫頭肯定高興得不得了吧？”
“她吐了。”顏如玉的表情甚是受傷。
他辛苦做了一晚上的飯菜等著寧兒回來吃，這都不要緊，問題是，自己做的菜，真的惡心到寧兒了嗎？
鳳湛手中的筷子啪的一下掉在了桌上。
臉上的驚訝，也是顯而易見。
“兄長莫不是故意安慰我？其實我做的菜，確實不怎麼樣？”
鳳湛連忙搖了搖頭。
他家這個弟弟，怎麼現在看起來，有些不太聰明的樣子，為了一頓飯菜，至於這樣悶悶不樂嗎？
“或許，是不合那小丫頭口味？”
顏如玉搖搖頭。
“我做的這些菜，口味就是按照寧兒喜歡的味道去做的。”
鳳湛放眼看去，難怪，這些菜大多以葷菜為主。
他就說嘛，不染一向喜歡清淡之菜，平時吃東西，也多是以清淡為主。
無數次，鳳湛都懷疑不染是不是喝喝露水就能活命。
“那不應該啊，我嚐了一下，你這些菜，色香味俱全，又都是那丫頭喜歡吃的，她不至於沒吃幾口就吐了啊？”
顏如玉一聽鳳湛如此說，更加覺得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