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今天,洛小姐隻是以我朋友的身份來參加這場家宴的,我們不能失了禮數。”
夏言點點頭。
“你先招呼著眾人,為父回屋一趟,很快就回來。”
夏卿言點點頭。
夏言才走了沒一會。
安雲也借口說有事,落下了東西,想回去取回來。
趙書寧心領神會。
堂堂親王,今天如此失禮。
看來,自己的出現,給他帶來的衝擊,應該不小。
夏卿言本來想跟著去的,卻是被趙書寧上前攔了下來。
“緋煙,你怎麼?”
“小王爺,你送我的這套衣服,是不是得和我解釋一下?”
夏卿言被趙書寧攔住了路,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畢竟,麵前的女子,也是自己所在意的。
顏如玉不見了。
沒有人注意到他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夏卿言聽到趙書寧這麼問他,連忙解釋道:“緋煙,你可能對我有所誤會。”
“這衣服,應該與你母妃生前時所穿的差不多吧?”
夏卿言止住腳步。
道:“對不起,緋煙,我也是沒有辦法。”
“那現在我給你機會,你便好好解釋。”
另一方。
夏言回到主屋之後,便開始翻箱倒櫃的查看櫃中的衣服。
他一直翻到最底部。
看到那錦盒的時候,方才鬆了一口氣。
將盒子打開,那件白裳,靜靜的躺在盒子裏,成色還是那樣的新,與當年自己在蒼梧國皇宮第一次見到卿卿的時候,一模一樣。
夏言眼中渾濁的淚掉了下來。
後麵傳來了一道聲音。
“爺是又在想姐姐了吧。”
夏言回頭。
身後是安雲。
見到安雲,他的臉色有些不悅。
“你進來這屋子做什麼?你現在還不是王府的主人,要知曉自己的身份。”
“爺現在對我說這些話,不覺得太傷人了嗎?我若不是知曉自己的身份,害怕連累爺的話,早在二十多年前,我便與你在一起了。”
“本王不是這個意思。”
“爺,你始終還是愛上了她,對不對?”
夏言道:“你不懂。”
“我是不懂,我隻知道,爺明明也喜歡我,爺去蒼梧國,明明也是為了見我,可是為什麼,你一見到她,就變了心,雲兒沒有怪罪爺的意思,雲兒隻是覺得,我等了爺那麼久了,換來的,不該是爺這樣的態度。”
夏言似乎也是覺得自己做得有些過火。
他將衣裳疊好,放入錦盒之後。
回過身來。
開始安慰那哭泣著的安雲。
“好了好了,不要難過了,你腹中還有我們的孩子,你若是傷心了,孩子也受到影響了。”
安雲止住了眼淚。
“爺,你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什麼話?”
“你說過,今天就會將我們大喜之日的時間定下來,昭告賓客的。”
夏言的臉色變了變。
“當然算數。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你與卿言的關係,本王還是有所擔憂。”
“爺,這些年來,我盡我所能,將我所能做的事都做了,為了你與公主的這個孩子,我可以說付出了一切,現在我與他走到這一步,都是他逼我的,他明明做了決定,現在又要反悔,天下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夏言道:“你們之間的事,我了解得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想與你說,你別看卿言這孩子儒雅,他若是心狠起來,絕對不會亞於本王。你要小心。”
“雲兒知道。”
安雲趴在夏言的胸前。
夏言也是輕輕的安撫著她。
“好了,我先回筵席,你過一會兒再出來,免得別人說閑話。”
“雲兒知道。”
夏言走了。
房中隻剩安雲一人。
安雲深吸了一口氣,將臉上的淚花擦拭幹淨,今天是值得慶祝的日子,自己不該這般難過。
應該開心一些。
她仰起頭,慢慢的朝著房門走了過去。
就在她要離開房間的時候,那主屋正中央的地方傳來了聲音。
“金蠶蠱,是你養的吧?”
聲音好聽,充滿磁性。
安雲聞言,立馬回頭,手中的利器,也隨之發出。
可那利器,還未碰到男子,便全部掉在了地上。
是顏如玉。
顏如玉看著安雲。
隻是這樣平靜的看著,安雲的心中就升起了一陣陣懼意。
“是你?”
他不是在那洛緋煙身邊的男子嗎?怎麼會出現在主屋?
“金蠶蠱,是你所養嗎?”
“公子說笑了,那種東西,我怎麼會碰。”
“巫蠱之術,不是蒼梧國蓮台靖州安家的絕技嗎?”
安雲退後一步。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之前的身份?”
“金蠶蠱,是你所養吧?”
“我確是安家後人,不過,你所說的金蠶蠱,我卻不知情。”
顏如玉道:“我不想聽廢話。”
安雲的身子忽然被一股強勁的力量束縛住。
她將手護住小腹。
眼中露出懼意。
“好,我說——”
顏如玉本就沒打算傷害她的孩子,他隻是想要一個答案罷了,這其中的緣由,隻有他們的當事人,才是最清楚的。
“我是養了金蠶蠱,那金蠶蠱之中,有著一隻,長得最為壯碩。”
“那是金蠶蠱的蠱王,它從出生開始,就極其喜歡喝竹葉青這種酒,是一種異類,就連食物,它也是以竹葉青為主。”
“所以,久而久之,他的體型,顏色,就與竹葉青沒什麼區別了。”
顏如玉的臉色不好看。
“你將金蠶蠱,給了夏卿言?”
“他找我要,我不得不給。”
顏如玉大概知道一半的事情了。
另外一半的真相,就在那夏卿言身上。
他討要金蠶蠱做什麼?
是早有預謀,還是無心之失。
顏如玉起了身,說道:“等我走了,一刻之後,你會將方才發生的事都忘記。”
安雲的眼神變得呆滯。
顏如玉走後。
回到宴席之上,高朋滿座,歌舞升平,觥籌交錯,趙書寧還在與夏卿言說著話。
顏如玉走到趙書寧身邊,低語了幾句。
趙書寧的臉色變了。
她與夏卿言之間的距離,驀然的有了三尺遠。
夏卿言連忙道:“怎麼了?”
趙書寧的心跳得很快。
她隻是回以一笑:“夏卿言,我們還是朋友嗎?”
“我們不一直是朋友嗎?”
“一直?是嗎?”
“緋煙,衣服的事,我與你解釋過了。”
“除了衣服的事呢?”
趙書寧的神情,十分認真。
夏卿言突然覺得心下慌張起來。
難道,她知曉了什麼?
自己做的事,應該沒有旁人知曉,緋煙應該不可能知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