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寧款款而來。
步步生蓮。
在餘暉的映襯之下,是如此的明媚動人。
等人將房門關上之後,眾人才看清了她的麵容。
剛烈,明媚,傾城,卻與溫柔,搭不上邊。
趙書寧看著那跪著的兩人,說道:“二位護法請放心,千機殺掌首的位置,我並不感興趣。”
隨即有數十人跪了下來。
“閣老恕罪,我們實在是攔不住小閣老。”
葉風抬抬手。
那些人才退下了。
數十名的五道靈藥師,攔不住一個小丫頭?
“老頭,我先前就與你說過,我對著千機殺的掌首位置不感興趣,你還硬是要塞給我,你這是不是,有點不講武德了?”
數百名的黑衣人看向趙書寧,皆是一臉震愕。
葉風抬了抬眸。
說道:“看吧,我就說,這個位置,想要這丫頭接手,都是困難。”
趙書寧走上台。
眾人的目光就一直跟隨著她。
她道:諸位放心,你們的千機殺,不會毀在我手裏。”
閆峰與宴嫋相視。
他們之間的談話。
小閣老怎麼會知曉?
“沒辦法,我耳力太好了一些,你們先前爭論得那麼大聲,我一時之間來了興趣,就認真的聽了聽。”
耳力極佳?
耳力這般好的話,那精神力,肯定也不低。
葉風看著趙書寧,頗為寵溺的說道:“小丫頭,你怎麼不回屋休息?”
趙書寧這才想起自己來這裏的正事。
而後道:“外公,我聽說,每年的這個時候,九州大陸之上的幾個國家,都會給您送上一些賀禮?”
“算算時間,是快到了。”
“外公的麵子真是大,今年,我一定會給你好好過一個大壽,隻是,我在送禮這方麵之上,有一點小小的建議。”
葉風眉眼彎了彎。
似乎在笑。
“你說。”
“外公您是千機殺的閣老,我想要您放出話去,以後你的壽禮之中,絕對不要那些染了獸界鮮血的稀奇東西。”
“哦?”
葉風看向閆峰宴嫋。
閆峰也是明了,便道:“小閣老說的,可是啼血花?”
“那酷似櫻花的樹,叫做啼血花?”
“是,還有猿猴杆,雄獅草,諸如此類的東西,往年,我們千機殺的確是收納了不少。”
趙書寧道:“護法可知道,那啼血花是如何而來的?”
“啼血花,自然是以女鮫族成年人的鮮血澆灌而生的,這樣的花長成大樹之後,具有幻像,可以用來布陣,更好的保衛我千機殺的主閣安全,這也是樓蘭首領陌顏大人所贈送的禮物,敢問小閣老,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護法大人,你方才都已經說了這啼血花是如何而來的了,你還問我有何不妥?我倒是想要問一問,千機殺在江湖之上,是不是邪門歪道?是不是要將本門派的安危,建立在無數的鮮血之上?”
“要想成大事,就會有犧牲。”
趙書寧自然也是同意這句話的。
可是這句話,不該用在這個地方。
他們的昌榮,不該以女鮫族的沒落來作為代價。
“這麼說,隻要成大事,就可以不顧民族大義,不管百姓死活,甚至連別人的自尊,也可以踩在腳下,不屑一顧?”
閆峰想了許久,卻是找不到一句話來反駁趙書寧。
麵前的小閣老不僅生得好看,就連這口齒,也是極其伶俐的。
隻不過是短短的兩個回合,他便已經想不到什麼話來反駁了。
“護法大人,我並不是聖人,也認可眾人想要保護千機殺的心情,可是保護千機殺的方法有千萬種,我隻是認為,不該選擇這一種罷了。”
宴嫋道:“小閣老,這啼血花,是樓蘭首領所贈送,並不是我們所行之事,與我們無關。”
“無關?卻不一定無關,所以在這裏,我才會提議,以後這般用獸界的性命所換來的稀奇之東西,我們千機殺,不再接受,至少在我們這裏,就可以杜絕不少這樣的事發生,外公,可好?”
“當然好。”
“閣老三思啊,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若是我們拂了樓蘭首領的麵子,隻怕以後千機殺的人在樓蘭行事,就不會那般順利了。”
“閣老三思!”
葉風看著眾人。
又看向宴嫋,而後道:“宴嫋啊宴嫋,你說本閣老教了你那麼多的東西,你為什麼單單隻記住了三思這個詞?”
“閣老——”
“小丫頭,你想做的事,盡管去做。”
趙書寧道:“外公,他們說的,的確沒錯。”
宴嫋抬起頭。
似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小閣老這前後相反的話,不就是在打她自己的臉嗎?
趙書寧又道:“這件事,是我以小閣老的身份所發出的命令,這事的後果,也隻需由我一人來承擔就好,若是到時候那樓蘭首領有什麼異議的話,你們便說是我的意思,若他有任何不滿,就讓他們來找我罷了。”
“這——”
“小閣老身嬌體貴,可受不得這樣的後果。”
葉風笑了。
這笑聲,多少有些幸災樂禍。
再反觀趙書寧。
她的臉色,卻是有些變了。
說她身嬌體貴,這也沒什麼大礙,可是從這宴嫋護法的嘴裏說出來,這話卻是充滿了十足的挑釁意味。
“今年外公的壽辰,我來主持,往來之人所送的壽禮,我都親自接見,這樣,你們總該放心了,我絕不會讓此事,連累到千機殺。”
“小閣老,那天宴請眾人,能代表閣老出席的人物,可不是常人,若是小閣老你出馬的話,可能會使得那江湖之上的人,對我們千機殺,有諸多揣測,或許會認為我們千機殺氣數已盡,所以才會讓你這般弱女子來擔當如此門麵之事。”
趙書寧這下聽明白了。
宴嫋這話。
拐著彎的來說自己沒有能力,也沒本事擔起這千機殺的重任,更沒權力代表千機殺做出如此重要的決定。
“護法大人,你的意思是?本姑娘不配?”
趙書寧的臉上還是笑著。
可是她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充滿著危險。
葉風隨手抓起了一把瓜子,坐回了主位之上。
看戲的時候到了。
小丫頭此時就像是一隻小貓一般,被人踩住了尾巴,那不炸毛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