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寧在辛者庫。
倒是不曾佩戴麵紗,隻是她在臉上用靈力幻化了一束桃花,對於常蒼梧國的人來說,對此很是忌諱。
因此,也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這個小宮女。
這也是趙書寧想要的結果。
如今蒼梧國是什麼情況,她都沒有摸清楚,貿然出擊,隻會招來更多無妄的攻擊。
這天,趙書寧將每個院子的水都挑滿了。
她覺得有些累了,便坐在華苑的台階上休息了一下。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
一個貴女帶著五六個隨身宮女走了過來,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趙書寧連忙起身,站在一旁。
微微鞠躬,等著她們過去。
可不知是那位貴女沒看清腳下,還是存了心思想要找個東西撒氣,見到挑水的木桶在水缸旁邊放著,便用力一踢。
趙書寧眉頭一皺。
找茬嗎?
果不其然,下一瞬間,就聽到貴女的慘叫之聲。
也難怪,趙書寧最近為了鍛煉臂力,可是在自己挑水的那些木桶內部加了一層厚厚的玄鐵,尋常人拿起它都費力,更別說像那貴女一般用勁了力氣去踢它了。
貴女鬼哭狼嚎的聲音響起。
抱著腳坐在地上,半天緩不過來。
看來,沒個三五天,她這雙腳,要想下地,便是真的難了。
趙書寧默默的走到木桶旁邊,將木桶扶了起來,就要開溜。
蒼天作證,這事與她可沒有什麼關係,她此時走開,應該也沒什麼事吧?
可天不隨人願。
趙書寧剛邁出沒幾步。
便聽到身後火冒三丈,怒叱的聲音傳來。
“來人啊,給我將這賤婢按下,膽敢謀害我,我要告到國主夫人那裏去。”
其實,趙書寧隻要一反手,便能輕易的掙脫那四五個宮女的束縛,隻是如此一來,隻怕是會引起蒼梧國上麵那些人的戒心。
趙書寧卸下靈力,任憑那些人押著自己,到了那位貴女身邊。
一宮女扶著那女子站了起來。
“大膽賤婢,冒犯了金家小姐,還敢跑?”
趙書寧百口莫辯。
拜托,那木桶就放在那裏,它又不會自己長腳往那金家小姐腳上撞,什麼罪名都往她身上安。
“這貌似,與我無關吧?”
“既然與你無關,那你方才為何要跑?”
趙書寧語塞。
這就好比撞了人,然後有好心人去扶了,斷案的卻說人不是你撞的,你為何要扶一般道理。
趙書寧索性攤開了手。
“那說吧,你們想要怎麼做?”
得罪了高官小姐,這小宮女應該是戰戰兢兢,不知如何自處,可她此刻,麵對這莫須有的罪名,怎麼還能如此淡定?
那金家貴女被人扶著坐在了台階之上。
她看著對麵的小宮女,嗬斥道:“正麵對著我。”
趙書寧抬起頭。
大大方方,沒有遮掩。
金家小姐一見到趙書寧,立馬道:“生的如此汙人雙眼,也不知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就是可惜了,這雙眼睛還挺漂亮的,五官也算不錯,就是這臉上,多了這恥辱的標記,在蒼梧國,這可是最下等的人才會有的印記。
“你這般胸大無腦,也沒見你找個洞鑽下去啊。”
趙書寧小聲嘟囔。
可這聲音,還是模糊的傳到了那金家小姐耳裏。
“你說什麼?”
“奴婢什麼都沒說,得罪了金小姐,實屬奴婢的失職,小姐若是想要懲罰奴婢,那便快些吧,是鞭打?還是杖責,奴婢絕對不會說一句不是。”
金家小姐惡狠狠的瞪著趙書寧。
她剛在承尋殿受了委屈,如今在這路上,連這路上的辛者庫宮女也敢給她找不快。
還未等金家小姐說話。
後麵連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趙書寧回頭。
是齊月。
她來這裏做什麼?
“齊月?”
“金鳶,寧寧做錯了什麼事,你要這般罰她?”
幾位宮女相視一眼,都低下了頭。
眾所周知,在國公府還沒有落難的時候,金鳶是齊月的閨中密友,兩人沒少一起出去泛舟,作詩繪畫。
可是現如今。
自從國公府落了難,那金家,卻是迅速的撇清了兩者的關係。
就算在宮裏麵,偶爾遇到了,那金鳶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絲毫不將曾經的好友放在眼裏。
這倒是,秘友可同富貴,卻不能共患難。
金鳶一反常態,便是假裝不認識齊月,這些也沒什麼,齊月也願意接受,畢竟現如今她是罪臣之女,金鳶為了家族,不想與她有什麼聯係,這也是可以接受的。
可是,自從國公府落難之後,這金鳶不但不拉一把齊月,反而在人前對她多次拉踩,齊月每次聽到別人這般說,也隻是淡淡一笑,不是親眼所見,她不相信往日好友會說出如此惡毒之話。
“小月,你來做什麼?”
“今日這事,本就是我的活計,是你幫我挑水過來華苑,我見你久久不歸,特來尋你。”
齊月握住趙書寧的雙手。
趙書寧笑道:“也沒什麼事,許是方才風景太好,金家小姐沒注意腳下,所以被我們的木桶絆倒了腳,現在,正生氣,她罰我,也無可厚非。”
齊月嬌小的身子擋在趙書寧前麵。
她看著金鳶道:“鳶兒,寧寧是我的朋友,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麵子上,放她一回?”
“看在你的麵子上?”
金鳶輕笑。
“我倒是不知道,你這國公之女,不,是過去的國公之女,是哪裏來的自信,讓我看在你的麵子上饒這賤婢一次?”
齊月眼眶中含淚。
“鳶兒,我們是好朋友啊。”
“誰與你是好友?齊月,如今你隻是低賤的辛者庫宮女,還妄想與我攀上關係?我原以為,你到了辛者庫之後會安守本分,我之前與你說過,我心悅那承尋殿的二皇子,若不是迫於我父親和國主夫人的壓力,我便早早的請旨要嫁與他了,可是你是如何做的?你身為我的好友,到了辛者庫之後,竟然還傳出了種種與二皇子的事,今日,我便告訴你,這賤婢,我要罰,你,我也不會放過。”
趙書寧搖搖頭。
真的是。
以前常聽說姐妹之間為了一個男子反目,之前趙書寧覺得,能夠成為閨中密友的人,肯定關係十分要好,不會被一個男人迷了眼。
如今看來,竟然還真的有這種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