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嬤嬤對趙書寧也還算是照顧。
足足讓她休息了五日左右。
看到她差不多的時候，才將她領到眾人麵前。
“這是新來的，叫做寧寧，以後，她會與你們一起幹活。”
趙書寧伸出手，友好的與她們打招呼。
可那些人，卻沒有一個搭理她的。
蘭嬤嬤看了一眼趙書寧臉上的桃花。
搖了搖頭。
“你們且去忙手中的事吧，過兩天，便是大皇子的死祭了，當天所用到的東西，器桖十分之多，你們需得好生清洗，到時候，出了什麼事，你們應該知道。會落到什麼下場。”
“奴婢知道了，謹遵嬤嬤令。”
趙書寧看著這些宮女的模樣，覺得蘭嬤嬤管教起人來，倒真是有一套。
“寧寧，今天，你便跟著小月做事吧，小月，你要好好教教她。”
那名喚做小月的女子抬起頭。
看了一眼趙書寧。
“奴婢知道了。”
然後，趙書寧就被扔給了這名叫做小月的女子。
小月生得小家碧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也不失為一個美人胚子，趙書寧最喜歡和美人打招呼了。
所以跟著小月，她心裏也是願意的。
“你不用離我這般近。”
小月開口。
趙書寧道：“我看你的言行舉止，與這辛者庫的其她宮女都不一樣，你說話這般溫婉，怎麼也會到這辛者庫來？”
小月看了一眼她，沒有回答。
趙書寧識趣的閉了嘴。
因為她看到小月的臉上，其實已經出現了哀哀戚戚的表情。
“人家小月，可是齊大人的女兒，是大家閨秀，國公府的千金，與我們，自然是不一樣的。”
小月連忙低下了頭。
又有一宮女說：“就是就是，往常的時候，這種大小姐，可是連來我們辛者庫，都覺得髒。”
小月連忙解釋道：“不，我不是嫌髒，我隻是從小身體不好，一到有灰塵的地方，就容易引起身體不適，呼吸困難。”
“得了吧，到了辛者庫，你就不用擺著大小姐的樣子了，看看你臉上的那個烙印，罪臣之女，你比起我們來，身份更加低下。”
小月將頭埋了起來。
“不夠，現在你有伴了，你看今天來的這個什麼寧寧，右臉上，那麼大的一朵桃花，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麼權貴，要受這樣的懲罰，桃花開得倒是妖豔，不過看起來，還是一樣的粗鄙，讓人惡心。”
趙書寧瞪大了眼睛。
什麼時候，這話題就轉到她身上了？
還有，這桃花可是自己一筆一劃畫出來的，用清水洗不掉，但是用靈力可以。
重點是，那宮女竟然說她畫的桃花惡心？
這不能忍。
趙書寧擼起袖子，就要走向那說話的宮女。
順勢，還抄起了身邊用來清洗衣服做敲打用的棒槌。
“怎麼？你還想打我？”
嘴上雖然還在說著話，可那宮女的雙眼之間，已然出現了慌亂和閃躲。
“你看我不打爛你這張嘴。”
趙書寧此刻，儼然是一個瘋婆子。
這女的，竟然敢侮辱自己的品味。
幸虧這個時候，齊月從後麵抱住了趙書寧。
“寧寧，不要與她們計較，嬤嬤會罰的。”
“嬤嬤罰我也認了，我今天，非得將她揍得爬不起床。”
“你，你，你給我等著啊，我今天有事，過兩天再找你算賬。”
說完這句話，那女子腳底抹油，一溜沒了煙。
看到那宮女跑遠了。
趙書寧才停下來。
身後的小月，依舊是緊緊的抱著趙書寧。
“跑遠了，可以鬆手了。”
這時候齊月才睜開眼睛，迷茫的看著趙書寧。
“鬆開吧，小美人。”
齊月連忙鬆開了自己的手，與趙書寧道歉：“對不起，我方才——”
趙書寧拿著棒槌，坐了下來，開始清洗手裏的衣服。
“既然這麼膽小，剛剛為什麼要攔住我？”
齊月坐了下來。
畏畏縮縮，聲音極低的道：“因為會被嬤嬤罰。”
“你是怕我被嬤嬤罰？”
齊月點點頭。
“嬤嬤罰人特別狠的，我們一般都不敢將事情鬧到她那裏去。”
趙書寧道：“你是國公府的千金？怎麼會淪落到辛者庫？”
“我，我父親是與大皇子一起去的長空學院。”
趙書寧懂了。
大皇子顧星然的死，雖然不是國公所為，可他畢竟沒有保護好大皇子的安危，所以才會受此懲罰。
“你家人呢？”
“父母以及兄長都被流放了，其她女眷，都進了宮，到了不同的宮裏侍奉。”
“那你身為國公府千金，也不至於淪落到辛者庫啊。”
“我得罪了蕭妃娘娘。”
“蕭妃娘娘？”
“嗯，蕭妃娘娘是二皇子顧寒尋的生母，傳言說二皇子心悅與我，蕭妃娘娘不願，就對我多方打壓。”
“傳言？”
“嗯，我與二皇子，素未謀麵，那些謠言，也不知道是從何處傳來的。”
趙書寧不懂深宮內苑的這些規矩。
她做女帝的那個時候，就沒有後宮三千，整天守著一個師尊，就夠自己傻乎乎的樂了。
所以，她自然也不明白為什麼蕭妃娘娘會不允許自己的兒子喜歡上國公千金。
趙書寧將手中的衣服洗淨晾好。
齊月幫著她將那衣服扯平。
“你怎麼突然與我說這麼多？”
“我看你，不像是壞人，至少你看到我臉上的烙印時，並沒有將我當成比你低下的人。”
趙書寧嫣然一笑。
“小美人，你真可愛。”
齊月臉微微紅了。
“寧寧，以後在辛者庫，還是謹言慎行吧，我們本就是戴罪之身，若是一不小心做錯了事，上麵的人不會憐惜我們半分，隻會將我們處理掉。”
趙書寧看著麵前的齊月。
不愧是大家閨秀，從小養在深閨裏，知書達理，也沒養成刁蠻任性的模樣。
再想想之前自己認識的孔詩霜大小姐，君家九姑娘，哪一個不是飛揚跋扈。
“對了，過兩天就是大皇子的死祭，記住，在那一天，當那些權貴從我們麵前經過的時候，一定不能抬頭，以免汙了視聽。”
“沒那麼嚴重吧？”
齊月鄭重其事的搖了搖頭，認真的道：“前一次，辛者庫的兩名丫頭無意中與二皇子對視上了，當晚，就被砍去了手腳，挖走了雙眼，做成了人彘。”
趙書寧咂舌。
砍去手腳？挖掉雙眼？
這麼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