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妹妹,我先前可能沒注意到,弄疼你了嗎?”
葉青鸞作勢就要查看柳沅的手腕。
柳沅連忙道:“我沒事的,姐姐,你與昊哥還有事,我便不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
柳沅說完這話,就要出門。
葉青鸞連忙叫住了柳沅。
“妹妹,你等一下。”
柳沅停住了腳步。
“姐姐,還有什麼事嗎?”
葉青鸞平心靜氣的說道:“方才,你也聽到我與侯爺的爭吵了,這件事,別人都不知道,你應該最清楚了,你便告訴侯爺,我與你說的時候,是不是交代過你,宴席弄得溫馨一點就好,不用請太多人?我是不是與你這般說的。”
柳沅聽到這裏,卻是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此時,洛昊也是看著二人。
“姐姐,你與我說的時候,分明不是這樣說的啊。”
葉青鸞皺起了眉頭。
柳沅要搞什麼鬼?
“姐姐,你明明說,這一次緋煙難得回來,三年內,也就隻能見她這一次,要我將這宴席好生辦得盛大一些,最好將洛家有過交情,結識過的大人物都請過來,不能讓我們家煙兒受了委屈。”
葉青鸞百口莫辯。
柳沅一臉無辜。
洛昊一臉鐵青。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洛昊的聲音,充滿著怒氣。
葉青鸞突然想笑。
她看著麵前的兩人,突然覺得他們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
洛昊保守,將洛家子嗣看得極其重要,當年,葉青鸞不止一次的看到洛昊暗自神傷。
她與洛昊成親許多年,一直沒有孩子,便想著是不是自己的原因,多方考慮之下,她為洛昊尋了他的青梅竹馬——柳沅。
當初以為柳沅是隻小白兔。
卻沒想到,這隻小白兔,會變成日後的大灰狼。
“洛昊,你信她,還是信我?”
“事實就在眼前,本候要的,隻是你的一句道歉,葉青鸞,做錯了事,你就得認。”
認?
她拿什麼認?
不是她做的,她憑什麼要認?
葉青鸞不服。
她堂堂葉家後人,憑什麼要被一個心機女弄成這般模樣?
“我再與你解釋一遍,洛昊,我走之前,是將所有事都交給柳沅的,我與她強調過,為了顧及你的臉麵,這場宴席,不用大辦,我這樣說,信與不信,全由你。”
葉青鸞的臉上,寫滿了委屈,憤怒,不堪。
洛昊已經動容,便要上前,像往常一樣放下架子。
可這個時候。
柳沅卻是開始啜泣。
兩人看向柳沅。
“姐姐,這些年來,我謹記著你對我的恩情,是你讓我重新遇到了昊哥,是你給了我如今的一切,所以這些年來,我從未與你爭過寵,因為我知道,我沒有這個資格。”
葉青鸞皺起了眉頭。
柳沅卻是抽抽嗒嗒的,並沒有停止自己的表演。
“姐姐,我與昊哥成親也快二十年了,對於洛家的大小事務,我從來沒有插手半分,每次你安排吩咐給我的事,我也從未有過半分推辭,你是侯府的當家主母,你說什麼,便是什麼,我從不敢逾越半分。”
“我以為,這些年來兢兢業業能夠換來姐姐的信任,是我錯了,姐姐,你可以打我,也可以罵我,可你,不能冤枉我——”
柳沅梨花帶雨。
這般振振有詞。
好像,她說的,才是事實一般。
如此一來,自己就變成了無惡不作的大反派,而她柳沅,就是被自己欺負得無力反抗的“善良”小白花。
葉青鸞覺得,人的心,怎麼可以醜陋到這種地步。
“啪!”
葉青鸞上前,狠狠的一巴掌打在柳沅臉上。
這下,洛昊與柳沅都驚了。
柳沅以為,葉青鸞膽子再怎麼大,也不可能當著洛昊的麵對自己做出這種事。
洛昊則以為,葉青鸞這是被柳沅戳中了痛處,所以現在氣急敗壞,想要阻止柳沅說出實情。
“葉青鸞,你瘋了!”
洛昊上前,一把推開葉青鸞。
連夜都受累的葉青鸞此時身體也不大好,被洛昊這般一推,雙眼竟然有些發黑。
差點站立不穩。
她雙手緊緊的扶著門,才使得自己沒有立馬昏過去。
葉青鸞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她看著麵前兩人琴瑟和鳴,好生恩愛的畫麵。
心裏,猶如千萬隻螞蟻在啃噬一般。
洛昊,我可以接受你誤會我。
可是,我不能接受你為了其她女子如此傷害我。
“洛昊——”
葉青鸞的聲音很低。
嘶啞過後,連不甘,都沒有剩下。
“洛昊,我不在的這幾日,你過得可好啊,日日溫香滿懷,過得很快活吧。畢竟沒有我的打擾,你與她,就真的是雙宿雙飛了。”
“你瘋了,現如今,你說這話做什麼。”
“昊哥,我的臉好疼,等一會還要見賓客,我這副樣子,會不會給你丟臉啊?”
“你不用怕,我現在就帶你去找人來看看。”
“嗯。”
柳沅雙手環繞著洛昊的脖頸,洛昊輕輕一下,就將她抱了起來,然後經過葉青鸞身邊的時候,微微停頓了一下。
“將衣服換了,臉上的灰處理一些,等會還要去應付你這請來的一大堆爛攤子,不要再給侯府丟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就這樣過去了?
說得好生輕巧。
“洛昊,我打的是她的臉,她的腳沒斷,能夠走動。”
“昊哥——”
“沒事,不用管她。”
洛昊抱著柳沅,從葉青鸞身邊走了出去。
院門嘎吱作響。
葉青鸞緩緩一笑,笑容淒楚苦澀。
她回身,將房門關好。
雙眼發黑。
順著門簷慢慢的坐了下來。
心裏五味雜陳,痛得揪成了一團。
外麵有人敲門。
“夫人,小姐那邊的衣服換的差不多了,她讓奴婢來問問你,什麼時候收拾好,她過來找你。”
葉青鸞直起身。
她還有女兒。
“半個時辰以後吧。”
“是,奴婢知道了。”
丫頭走了,葉青鸞支撐著身體走到了內屋中。
剛剛平靜下來的心情,再看到屋子裏床上“遺落”的東西時,她的心裏防線徹底奔潰。
雙手捂住臉。
低聲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