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簡單的四個字。
對麵的黑衣男子，動作開始變得遲緩。
他的雙眼，開始慢慢的恢複了正常。
趙書寧鬆了一口氣。
“是墨白嗎？”
她再問了一句。
因為他們分別的時候，趙書寧才八歲左右，如今已經過了那麼多年了，少年長得越發好看了，可是大體輪廓，還是沒有多少變化的。
倒是趙書寧，小時候瘦弱，後年曆練的時候經曆了多少風吹雨淋日曬，皮膚變得黝黑，他們分離的時候，趙書寧雖然說不上醜，可是離美，還是絲毫不相關的。
如今她搖身一變，生得如此好看。
墨白一下子沒有認出趙書寧，也是情有可原。
黑衣男子的手放了下來，他的麵目表情，也開始有冷血變為疑惑，最後再轉為柔軟。
然後，男子笑了。
便是這個笑容，趙書寧便能確定，對麵的人，就是墨白。
“墨白，真的是你！”
趙書寧笑了。
她連忙上前，握住了男子的雙手。
男子的嘴唇有些顫抖。
半晌過去了，他隻能說出兩個字來。
“寧寧——”
趙書寧點點頭，欣喜道：“是我，墨白，是我。”
不知為何，聽到少女的聲音，看到少女如今的模樣，墨白第一時間竟然不是高興，而是落下了兩行清淚。
他的心裏，亦是痛苦糾結的吧。
趙書寧什麼都不知道，所以現在的她，才能如此喜笑顏開的與他相認。
“寧寧——”
墨白雙臂一伸，全然不顧自己肩膀之上的傷口，一把抱住了趙書寧。
趙書寧會心一笑。
看來。
墨白無論怎麼變化，他還是自己當初認識的那個傻小子啊。
男子抱著趙書寧，心裏五味雜陳，他的手，越來越緊，直到趙書寧輕呼痛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連忙放開了手，查看趙書寧的傷勢。
“寧寧，你受傷了嗎？”
“寧寧，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是你。”
“寧寧，我看看，我剛剛，是不是弄疼你了。”
男子驚慌失措，手忙腳亂。
趙書寧卻是噗呲一笑。
男子看著少女那明媚的笑容，失神了。
她笑起來，真好看。
為什麼？自己沒有一眼認出她來？自己應該一眼就要認出她來的呀。
墨白一臉的歉意。
趙書寧卻是從乾坤袋之中緩緩拿出了清理傷口的藥液，溫柔的給墨白處理著傷口。
“寧寧，對不起——”
現在墨白能說的，就隻有這三個字。
趙書寧卻是搖搖頭。
打趣道：“我倒是沒有什麼傷口，現在可是我傷了你，你可不要記恨我。”
墨白聞言，連忙搖頭。
然後認真的看著趙書寧說道。
“我永遠都不會記恨寧寧的，是我不對。”
墨白一激動，他傷口之處的鮮血，便流的更加厲害了。
趙書寧連忙出聲說道：“好好好，我知道墨白待我好，正是因為這樣，我也才會喜歡墨白啊。”
男子怔住了。
然後半晌之間，因為趙書寧的那一句話，他都沒有回過神來。
寧寧說？她喜歡自己是嗎？
幸虧墨白的安靜，趙書寧才能正常的將他傷口處理好。
趙書寧看著墨白道。
“好了，你動一動。”
墨白回過神來，連忙道：“對不起寧寧，我不知道是你。”
這話，先前他已經說過一遍了，看來，他對這件事，的確是十分在意。
趙書寧卻是收拾著自己的東西，然後道：“墨白，你怎麼又變成了這副模樣，還穿著一襲黑衣，還有，你不是和清風走了嗎？怎麼又回到了這裏？還有啊，你說的這句話，我並不是很讚同，難道不是我，你就可以濫殺無辜了？”
趙書寧一連串的問了很多話。
若是換做其她人，隻怕墨白早就不悅，要殺人九族了。
他不喜歡別人這麼聒噪。
可就因為說這些話的人是寧寧，她便生不起氣來，相反，他還覺得問出這些話的趙書寧，是那樣的可愛。
“我回來之後沒有住處，就暫時回到了這裏，這裏，我比較熟悉。”
“我是和清風走了，可後來我自理能力學得差不多了，就想自己出來闖闖，我出來也沒多久，我本來是想要去尋你的，但是你的家人說你不在。”
“如果之前來的不是你，我可能真的不會手下留情，因為最近，有一些自作聰明的靈藥師，總是想要攻擊我，別人動我，我必然是不會留他們性命的。”
墨白很認真的說著話。
趙書寧問的問題，他全部都回答了。
隨後，他低下頭，淡淡道：“對不起，寧寧。”
趙書寧笑道：“你先前已經說過對不起了，我原諒你啊，你不知道我是誰，而且我還傷了你，我們扯平了。”
扯平了嗎？
不是的。
這個對不起，不是因為之前那件事。
“墨白，我們出去吧，你既然回來了，也沒有其它地方可以去，你就跟著我吧。”
墨白欣喜的抬頭，小心翼翼的問道：“可以嗎？”
趙書寧點點頭。
笑顏如花。
“當然可以。”
墨白的臉上，瞬間都是笑容。
“寧寧，你等等我。”
趙書寧點點頭，墨白便到了另一邊寒泉裏，將身體重新洗了一遍，然後換上了早就準備好的月牙白的衣裳。
隻有和寧寧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會穿上一席白裳。
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墨白才從另一邊走了出來。
這時候，趙書寧已經等了他許久了。
見他出來，趙書寧主動的走過去，拉上了他的手，然後他們一起飛離了這個洞口。
到了外麵，空氣清鮮，已經是下午了。
墨白的手心，開始滲出了點點細汗。
或者，在趙書寧心裏，他便永遠都是那個小傻子，如果她將自己當成男人看待的話，她還會不會牽起自己的手。
趙書寧拉著墨白的手，張開雙臂。
她雙眸微微的閉上，感受著微風輕拂著臉龐，還有透過指間的舒適之感。
夕陽西下，這場景，是那樣的熟悉。
墨白沒有閉眼，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趙書寧的身上。
她是那樣的美好，是那樣的純潔，若是有她在的地方，那才是自己的天堂。
若是自己能擁有這樣美好的她？該有多好！
他墨白，一定會擁有趙書寧，九州大陸獨一無二的趙書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