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忻想要說什麼話。
卻被趙書寧伸出手來擋下了。
“不用著急，我給你們一刻鍾的時間，討論好，再與我說。”
“元家主為國為民，大義滅親，是東澤大荒無數百姓的楷模，隻要犧牲你一人，便可以保住盛京城所有人的安危，這筆買賣，很是劃算，你們不用急著回答我，我沒有那麼著急，我可以等。”
趙書寧微微一笑。
笑容裏，盛滿了蔑視。
眾人退後一步。
元忻看向眾人。
“元大家主，你？”
眾人閃爍其詞，可是從他們的眼神之中，元忻可以看出，他們希望他能夠站出來，為他們擋下這次的災難。
“夏長老呢？”
“不見了，在這少女出現之前，就消失了。”
“元家主，我們也不知道這少女是何方神聖，可她這般咄咄逼人，就連神獸鳳凰，都願意心甘情願的聽她使喚，在我們看來，她肯定不是常人。”
“就是啊，若是這少女發起火來，隻怕是盛京城，便會全城覆滅了。”
“會不會？是這少女扮豬吃老虎？”
其中有人，小心翼翼的說出了這一句話。
可他剛說完。就招到了許多人的怒斥。
“怎麼可能？你看她手中的一把小匕首，竟然那麼輕鬆的就能劃破萬丈光牢，這能是常人嗎？”
“就是，能夠駕馭鳳凰的，要麼是鳳凰的契約主人，要麼是帝尊，或者是獸界始祖。”
“對啊，我們都知道，鳳凰的主子是女帝葉淩，葉淩當初已經死了，這是所有人都親眼所見的，所以第一條便可以排除了。”
“第二條，帝尊是男子之身，也可以排除，這番下來，就隻剩下第三個可能了。”
“可是，獸界大佬，會是一少女嗎？”
“難說，不管她是不是獸界至尊，至少有一點，我們敢確定，那就是，我們盛京城的所有百姓加起來，都不可能是她的對手，她的身手矯捷，其身份，也肯定無比神秘。”
若隻是普通的少女，怎麼能掌控住百鳥之王鳳凰？
若隻是普通的少女，怎麼敢大言不慚的放出那些話來？
若隻是普通的少女，怎麼會有如此的氣場？
種種跡象表明，麵前的少女，絕對不是常人。
元忻的臉色越來越鐵青。
被眾人這般逼著上位的事情，他是第一次遭受，就連他的愛徒妙兮，此時也是可憐兮兮的看向他。
“家主，我姑姑隻有我這麼一個侄女，你知道，她是最疼我的，若是我出了事，隻怕是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原諒你。”
素素？
元忻有些心軟了。
就是因為素素，所以元忻一忍再忍，在剛剛得知妙兮用了神韻香之後，沒有立馬殺掉她。
“家主，若是你護住了我，我姑姑一定會感謝你的，你隻是沒有了靈根，失去了靈力，可是你還活著，我姑姑，一定會將你的餘生，安排得極好。”
“元大家主，你可是我們盛京城最大的家族了，我們盛京城的這些百姓，每年供奉的，可都是你啊，在這個危難時刻，你應該用盡全力，護住我們盛京城的百姓，若是我們盛京城能夠逃脫此次浩劫，我們以後世世代代，一定會記住你的大名。”
元忻沉默不語。
他的心中，也是有著一番盤算。
若是他硬來，現在沒有了夏長老支撐，光是鳳凰，他就對付不了，更別說，現在還加了一個神秘的少女。
若是他寧死不屈的話，對於元家，沒有半點好處，說不定，元家上下，還會全軍覆沒，而他，也將會被囚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若是他自毀靈根的話，以後的他失去了靈力，用什麼來號令元家上下？
若不是妙兮的那番說辭，元忻可能還不會動搖。
素素。
對，素素。
那樣美好的一個女子，若是妙兮死了，她該何等難過啊。
“怎麼樣？想好了沒有，時間到了哦。”
女子盤坐在地上，漫不經心的梳理著鳳凰的毛發，一邊不經意的問道。
仿佛她說出來的話，隻是討論今天的天氣如何一樣。
元忻站了出來。
他道：“姑娘，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不肯放我一馬？”
趙書寧冷哼一聲。
心裏道，當初我與你不但無冤無仇，我與你，還有著知遇之恩，可你為何不肯放過我？
趙書寧沒有回答，元忻歎了一口氣。
“姑娘，就算是你要奪我靈根，那可否讓我知道，你是誰？”
“你不必知道。”
元忻失神。
“姑娘，我元家之前，可有得罪過你？”
“沒有。”
“那姑娘為何？”
“興趣之起，便不想留你元家而已，這個理由，夠不夠？”
趙書寧的語氣平靜，說出來的話，卻是讓當場的人都忍不住戰栗。
究竟是殺過多少人，才能一臉平靜的說出這些話來？
他們不敢想。
“前輩這是篤定了要殺我元家？”
“我給了你選擇。”
“你這是將我逼到了眾矢之的上。”
“嗯。”
趙書寧不否認。
她本來對這元家，就沒安好心，什麼聖母之心，以天下人為先，慈悲為懷，這些信念，在她成為趙書寧的時候，就已經不相信了。
“前輩，我能否問為什麼？”
“不能。”
元忻放下利劍，看向身後眾人。
“是我動手，還是你自己動手？”
元忻黯然道：“我自己動手。”
他雙手灌滿了靈力，定了自己的穴位之後，他的表情，開始變得隱忍，不難看出，他正在自毀靈根。
趙書寧笑了。
元忻，你是四大家族之中，年齡最小的元首，可是你的狐狸之心，不比其他人少。
趙書寧湊到鳳凰身邊，低聲道：“鳳鳴，擾亂其心智，我自己進去看。”
鳳鳴之聲響起。
元忻的身體不由得一震。
而後他的雙眼猛然睜開，瞳孔裏倒映著的，是趙書寧詭異的笑。
難不成，她發現了自己所做的手腳?
下一瞬,元忻的眼前一片空白，瞳孔定住，沒有絲毫焦距，腦海之中，出現了一道身影。
這身影，卻不是先前在外麵，一身素青色的少女。
而是紅衣翻飛，眼色淩厲，傲視天下的女帝——葉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