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然的話，小姐以為我這劍域聖手的名號，是從何而來的？”
趙書寧笑而不語。
文博道：“小姐，我說的，可有不對的地方。”
“蛇蛇碩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顏之厚矣。”
“什麼意思？”
“沒事，誇你呢。”
文博心下大悅，連忙道：“如此來說，小姐還是仰慕我文某的了？”
“書寧學疏才淺，配不上文少爺劍域聖手的名號，自然，也是不敢高攀的，若是無事，我便與歡兒先回屋子了。”
“好。晚點的時候，我去找你。”
趙書寧沒有回話，便帶著歡兒離去了。
文博倚在前廳院子門前，直到看不到趙書寧身影了，才意猶未盡的轉過身子來。
“這趙書寧，還真是生得花容月貌，就是和尋常女子家沒什麼兩樣，見到了我，就滿心的愉悅，她還自知才疏學淺，覺得配不上本門主，見識真是淺，若不是她這般知書達理的話，倒也頗合我的心意。”
“本門主倒是沒有想到，趙書寧這丫頭，對劍術了解的，還頗為深刻。”
聽到文博說著這些話。
那些跟他而來的侍妾，不由得笑出了聲。
“小美人們，你們笑什麼？”
紅裳女子道：“門主，你可好好回味一下，先前那小姐與你商討的劍術問題。”
“有什麼好回味的，不就是下劍，銀劍，醉劍，人劍合一嗎？”
說完這句話之後，文博方才反應過來，趙書寧先前那話是什麼意思。
“那她後來說的那句話：蛇蛇碩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顏之厚矣，是什麼意思？”
紫裳女子道：“那是她變相的再說您盲目自大，誇誇其談，厚顏無恥呢。”
文博的臉色變了。
他吼道：“你們都出去。”
那些本來正在發笑的美妾，聽到這句話，隻得止住了笑容，不情願，慢悠悠的搖著身子出去了。
文博氣急。
然後獨自一人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路上走著走著，想著自己被一女子這般戲耍，實在是不像話，可是，這麼多年來，他總算是見識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大家閨秀”。
“倒是有趣。”
“今晚，就讓我去會會你。”
趙書寧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歡兒連忙將房門關上。
“小姐，你膽子真大。”
“怎麼了？”
“文博少爺好色成性的事情，天下無人不曉，可他也是真的有實力，所以林楓那老賊才想用你拉攏他，現在的他雖然還沒反應過來，可他身邊的那幾個紅顏知己卻不是白癡，她們遲早會將你戲弄他的事告訴他的，這樣，他追究下來，我們不就慘了嗎？”
趙書寧歪頭。
“歡兒，你現在一口一個林楓老賊，喚得真是順口了。”
“小姐，我？”
趙書寧收回了視線，正色道：“沒關係，要是那幾個女子不和那色坯子說的話，我還白費了今日的力氣呢。”
歡兒看不懂趙書寧究竟想做什麼。
便隻能在一旁陪著趙書寧，給她研墨。
傍晚的時候，有人前來傳話，說是前廳今晚有宴席，專門為了給天仙門的文博接風洗塵，讓趙書寧這個院子的，趕緊去前廳。
歡兒說：“小姐，我去給你收拾。”
趙書寧卻是搖了搖頭。
對那傳話的人說道：“你與老爺說一聲，今天我身子實在是不爽，不能出席今天晚上的宴席了，順便對文少爺說聲抱歉。”
“這？”
“怎麼？需要我親自和老爺說嗎？”
趙書寧語氣溫柔，家丁連忙說道：“自然是不用的，小姐身體不舒服，就早日睡下吧。”
家丁走後。
歡兒看著趙書寧道：“小姐，你這樣明目張膽的不去宴會，不會引起那天仙門文博少爺的不滿嗎？”
“會。”
“啊？”
“他不但會不滿，還會覺得我是刻意針對他，或者說是，覺得我嫌棄他，看不上他。”
“那小姐，你之前不是說了，文少爺的性子極其要強，還有他最要自尊了，若是你這樣做的話，不就是與他為敵了？”
“嗯。”
“小姐——你——”
“歡兒，今天我有點累了，想要先睡。”
“好，那我去給小姐打洗腳水來，侍候小姐休息。”
趙書寧點點頭，便由著歡兒去燒水了。
她看著鏡子中那絕美的容顏，笑道：“原來，偽裝是這樣辛苦的事，夏晚檸，你一裝，就裝了那麼多年，你不累嗎？”
笑容之下，少女笑容殘忍。
她緩緩的撫上了鏡麵。
這鏡子，是以前她作為葉淩的時候，最喜歡的一塊，經常將它放置在寢宮之內。
那場惡戰之後，他們是將所有女帝宮中的物件都瓜分了吧。
趙書寧摸著那銅鏡之上的花紋。
它是那樣的熟悉。
“小姐，好了。”
趙書寧收起臉上的表情，回頭道：“歡兒，我洗完腳之後，你便去休息吧，今晚不用陪我。”
“可是。”
“沒有可是，到時候無論聽到什麼聲響，你都不要出來，就當做什麼都沒聽見，知道嗎？”
歡兒看著趙書寧。
而後，堅定的點了點頭。
小姐說什麼，她便做什麼。
這是她答應過小姐的事。
“對了，歡兒，我聽說這一次，海棠夫人的那兩個女兒也回來了？”
“回小姐，是的，也是因為這樣，今天林楓那老賊，已經將海棠夫人那惡婦放出來了。”
“聽說，她有一個小女兒，叫做林清盈，她也回來了。”
“嗯，那林清盈小姐，自小就對文少爺感興趣，隻是可惜了，後來因為家族聯姻，被林楓嫁去了邊關。”
“嗯，你幫我去請一下這位林小姐，就說，我有一件上好的衣裙，做工精致，出自名家繡娘之手，想要送給她。”
“小姐！她不配，你不知道，那女人有多惡毒。”
“照我說的去做。”
“這——好吧。”
夜晚，趙書寧躺在床上，看到月光透過那道窗戶，投影在桌子上的樹枝形狀，暗暗發呆。
院子外麵，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看樣子，來人應該是喝醉了酒，所以身下的腳步，才會如此不穩。
“林楓，為了徹底將我拴在林家，也為了拉攏天仙門門主，你可真是煞費苦心，調離我院子裏全部的丫鬟家丁，不就是為了，讓他得逞嗎？”
“但是這一次，你可能，要失望了。”
趙書寧看著那扇窗戶，大門被鎖，那裏，應該是天仙門門主進來的第二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