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寧做夢都沒有想到。
自己會經曆到這麼大的盛大的歡迎儀式。
她覺得,自己隻是在謝家借宿,有一個落腳的地方罷了,況且她也記得,自己沒答應那謝俞什麼條件啊。
還沒進謝家的大門呢,就看到謝家門口有重兵把守了。
趙香香的腳步停了下來,順便還拉著趙書寧的衣襟。
是啊,這麼多年,趙香香沒見過這樣大的陣仗。
“趙香香,你不用怕。”
“我不怕,我隻是覺得,有點奇怪。”
現在的趙香香,並不知道趙書寧是四品煉丹師的身份。
她長這麼大,也算是讀了許多書,對這些大家族,多少是有一點了解的。
單說謝家公子,在淮河以北就有著不小的名聲。
更別說謝家的家主謝淵了,他在淮河以南,可以說是隻手撐天。
趙香香知道如今趙書寧是個三階靈藥師。
可是奇怪就奇怪在這,一個三階的靈藥師,是怎麼能讓謝俞對她畢恭畢敬,還尊稱她為老大的?
在那大船之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趙書寧現在都沒有告訴她,每次當趙香香問起來的時候,趙書寧都會略帶驚訝的看著她道:“你連我給你的靈器都掌控不了,還被自己靈器給捆起來了,那樣不堪的往事,你真的要我和你細細的說嗎?”
趙香香最要麵子了,每次趙書寧這樣一說,她也是秀眉一怒,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反正趙書寧那個丫頭,每次就像是有不一樣的神力,自從她來到趙家以後,讓人驚訝的事不在少數了,再多那麼一件,也算不得什麼了。
趙書寧雖然覺得麵前的這個陣仗有些奇怪,卻還是麵無表情的往裏麵走著。
再說謝淵,他本來已經準備好迎接一位老前輩了,因為謝俞那小子剛和自己說完這事之後,又接到了上級大宗師的法令,所以他也沒來得及打聽,那個四品煉丹師,究竟是男是女,生的何等模樣。
大門打開的瞬間,除了謝俞的表情還算正常,其他人都是一臉疑惑。
先進入謝家的是趙書寧,一個八歲的粉雕娃娃。
謝淵以及那些家臣不約而同的向她身後看去。
隨後是趙香香。
他們又往趙香香身後看去。
可是趙香香之後,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大門緩緩關閉,那謝淵臉上的笑容,也在大門關上的那一刹那凝固了。
而後,那一臉笑著的謝俞就遭殃了。
謝淵歎了口氣,看向洋洋自得的謝俞,而後說道:“請家法。”
謝俞方才還笑著的,一聽請家法,瞬間就不淡定了。
“父親,好端端的,你請家法做什麼?”
可是謝淵沒有回答他,而是拿到了那家法杖棍之後,直接就往謝俞的屁股之上招呼過去。
“我讓你玩世不恭。”
“我讓你膽大包天,連這種事都敢糊弄。”
“我讓你沾花拈草,每次出去都帶侍女回來,這一次更是過分,幾歲的奶娃娃也不放過!”
“我今日就打死你個不孝子!”
“枉費老子還信了你一番鬼話。”
謝俞疼得齜牙咧嘴,不敢還手,在那偌大的院子裏上竄下跳的。
沒有一個人插手。
想來這副場麵,已經不是第一次上演了。
“老頭,那你也太不講理了吧,說動手就動手,都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解釋?你要解釋什麼?就你做的那些混蛋事,老子還不知道嗎?你還敢頂嘴,還敢躲!”
趙香香看著謝俞那閃避的樣子,心裏閃過一絲不忍。
她輕輕的低下頭,和趙書寧說道:“這怎麼突然就打起來了?”
趙書寧抬頭,可以看到趙香香的眼裏有著一絲心疼。
趙香香這姑娘吧,還是善良的,刀子嘴豆腐心,用來形容她,那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他先前還想輕薄你呢,現在讓他老子教訓一下他,不是好事嗎?”
“可是——”
“可是什麼?”
看著趙香香那支支吾吾的樣子,趙書寧就覺得搞笑。
而後繼續調笑道:“心疼了?”
“我心疼他?我心疼他一個浪蕩子做什麼?我隻是,我隻是——”
“隻是什麼?”
趙香香一對上趙書寧那雙好看的眼睛,就說不出話來。
好像自己的所有心事,就那樣明晃晃的擺在趙書寧麵前。
“趙香香,你不會是情竇初開,喜歡上這個江湖浪子了吧?”
“趙書寧!你亂說些什麼!”
“那你現在擔心些什麼呢?”
“我隻是,我隻是覺得這謝俞也不壞,他隻是太愛麵子了一些,再說我們在船上那幾天,他對我們也算是禮遇有加。”
禮遇有加?
趙書寧看向趙香香,似乎覺得這四個字從她嘴裏說出來有些不可思議。
“趙香香,你可別忘了,謝俞這小子,從一開始就沒對你存好心思呢。”
紅衣少女低下了頭,沒再說話。
趙書寧看著趙香香那樣子,也就明白了大半。
再看向那謝俞,此時身上已經掛了不少傷了。
看在這幾日來都吃他的,住他的,他還叫自己一聲老大的份上,她也該出手製止一下。
趙書寧說到做到,下一刻,她便出現在謝淵的身前,而後雙手拉住了那根杖棍。
謝俞一臉感激。
謝淵及其那些家臣卻驚呆了,要知道,家主動手揍人,可沒誰敢攔,這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膽子倒真是不小。
“小丫頭,你做什麼?”
“父親,她是——”
“我問你了嗎?你要是再說話,今日我就將你的雙腿打折。”
謝俞立馬閉緊了口,不敢說話。
家裏上下都寵著他,唯獨這老頭子,可是得罪不了的。
“謝家主,您好,我是貴公子帶回來的住客。”
“住客?小丫頭,你不是我那逆子帶回來的侍女麼?”
“不是。”
謝淵看了一臉謝俞,此時謝俞一臉委屈,但是不敢開口,隻得攤開雙手,用來表示自己的無奈。
“謝俞,你啞了?說話!”
謝俞好像憋了很久,張口的第一句話便是:“不是您讓我閉嘴的嗎?”
在謝淵的手揚起之前,他連忙說道:“這便是我與你說的那位前輩——趙書寧。”
前輩?四品煉丹師?一個黃毛小丫頭?
謝淵再怎麼看,都不像。
不僅謝淵不信,那些家臣,也沒一個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