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詩霜你!”
孔詩霜徑直的往高台走去,每一步,都會讓她記起在暗澤之地的不少事。
八個月的時間,卻比她活了十幾年的時光,更讓她覺得深刻。
那些艱辛,那些奮鬥,都像是刻在了她的骨子裏,忘不掉,也不能忘。
“丫頭,你經過了二級試煉生,可以破格成為叁級生了。”
叁級生?
若是以前的孔詩霜,聽到這個消息,必定會高興得手舞足蹈,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陳伯伯,謝謝你。”
隨後,高台之上的管事,宣布了孔詩霜這一小隊的人,徹底越過級別,進入叁級生的行列。
這些人,甚至都沒有提過趙書寧的名字,在他們看來,一個小生命,不見了,就不見了,哪怕是死了,也沒什麼好驚訝的不是嗎?
煙雨樓的這些管事們,竟然冷血到了這種地步。
想必不出一個月,趙書寧身死的消息,就會傳到趙氏家族的耳裏了吧。
那樣一個天之驕子,折損在這個地方,不知道他們家族的人,會震怒傷心成什麼模樣。
孔詩霜一行人到的時候,毒蛇早就消失得沒有蹤影了,張天元的身影,他們也是沒有見到,不過水雲生和天元雀之間的梁子,也算是徹底結下了。
這一次,入選到二級試煉生的人,比以往多了許多。
大部分,都是水雲生的人。
早在之前,趙書寧曾與他們說過,讓他們護住幫裏的人,若是到了試煉場地,本幫派的人,一定要團結,要互相幫助,所以到現在,水雲生的人才會留下來那麼多,他們都成功的晉成了二級生,可是他們的臉上,卻看不到半分高興的色彩。
那個帶領著他們,說他們水雲生以後會越來越好的小女孩不見了。
毫不意外,這一次試煉結束,黃生又開始拉攏學生了。
張天元,李燦等幾人,都成了他的學生。
而孔詩霜這個小隊,因為是破格晉升的,但是能力並不出眾,所以黃生根本沒將他們放在眼。
他本來想讓孔詩霜來他的班級,可孔詩霜隻是笑笑,轉身就走向了那無人問津的蘇念老師。
黃生也隻是聳聳肩,沒有在意。
孔詩霜這個大小姐,樓裏的人都煩死她那驕縱的脾氣了,若不是因為她哥是孔曄,黃生連看,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蘇老師。”
蘇念點點頭,她看向孔詩霜身後的幾人,悵然說道:“孩子,辛苦你們了。”
孔詩霜搖搖頭,視線看向遠方。
“老師,辛苦的,不是我們。”
而是趙書寧,那個將他們帶上正途的趙書寧,隻是可惜了,趙書寧,她永遠都回不來了。
是夜,趙書寧終於氣喘籲籲的上了岸。
此時的她,已經是筋疲力竭,沒有一點力氣了。
本來,她在暗流之河上漂流了一個月,好不容易到了岸邊,卻發現一個無比重要的問題,那便是,她沒有地圖!
在暗澤之地,暗流之河這樣的深溝巨壑比比皆是,她若是沒有地圖,就很難走上第五高度。
再說,她靠岸的地方,也是十分的陌生。
她掙紮著上岸,卻發現身邊的樹木無比的高大,枝條都盤桓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屏障。
趙書寧年齡本來就小,她幾番上蹦下跳,也沒能看清楚森林背後有沒有小路。
還想著和瑟瑟她們一行人會和呢,現在看來,能走出這層層迷障,都算是不錯的了。
“趙書寧啊趙書寧,你的頭,是被驢踢了嗎?”
當初將地圖給瑟瑟的時候,你就不能抽那麼一丁點的時間,拓印一份嗎?
趙書寧現在無比的苦惱,卻是不敢再頹廢下去,反正現在已經上了岸,這暗澤之地,雖然危機四伏,但是好在,並不會缺少吃的東西,隻要趙書寧多加尋找一番,也餓不死自己。
這一次,也好好的磨練了趙書寧的辨路能力。
她開始學著做印記,隻要是自己走過的地方,都會用石子,在樹上刻上一些別樣的標記。
“見鬼了,這煙雨樓辦事怎麼這麼不牢靠,這裏還有人,竟然那麼早就將人全部撤走。”
趙書寧一邊咒罵著,一邊也覺得自己不靠譜,若是自己的能力再強一些,別說是暗澤之地,就算是更複雜的地形,也困不住她。
三階靈藥師,三品煉丹師,孤身一人時,趙書寧還是有一點害怕的。
“要是趙淮在就好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趙書寧不由得抱緊了自己的雙臂。
是啊,要是趙淮在就好了。
趙淮在的地方,都會將自己護在身後。
你說可不可笑,趙書寧重活一世,現在竟然對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產生了依賴了心理。
也不知道,父親母親怎麼樣了,父親的腳疾有沒有複發?那李燦出去了,會不會找人去對付趙家?
不過,有趙淮在,他們應該對付不了趙家。
雖然趙淮就是一個精神力和靈力都不濟的平常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趙書寧就是覺得,趙淮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你想,一個沒有精神力,也沒有靈力武力值的人,竟然能讓一個上古妖獸聽他的話,要說他是常人,打死趙書寧都不信。
“唉,該死,我現在,怎麼這麼容易感傷了。”
尋常人的感情,真是一個羈絆。
可對於趙書寧來說,她卻格外的喜歡這個幸福的羈絆。
趙書寧現在的能力,已經算是十分不錯的了,可她敗就敗在,這副身體太過嬌小,她每一次高高躍起,想要查看周圍地勢的時候,卻堅持不了太長的時間,自己所處的這一處迷障,還真是詭異。
一個暗澤大地,怎麼會滋養出這麼一大片茂密的參天大樹來?
事出必有因,這道迷障裏,一定有著讓人害怕的生物。
那生物是什麼,迄今為止,趙書寧還沒有遇到。
“不會的,本帝的運氣,才不會這麼差,我現在都這麼倒黴了,總不至於再遇上一個逆天的存在,將我打壓得一文不值。”
然而她的嘴,就像是開過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