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慕容錦此時隻是輕撫著林瑤玥蒼白的容顏,周身的氣場極冷。
而下一刻,他給林瑤玥的口中喂下了一顆好似紅寶石一般的東西。緊接著內力源源不斷的輸入林瑤玥的體內,就見那張一直隱忍痛苦的小臉,終於臉色有了好轉。
“她是本王的王妃,不是你的夫人。”
慕容錦此刻頭抬也沒抬,隻是深情的凝望著林瑤玥,好像現在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是他的百倍。
“嗬——”就見薛辰此刻慵懶的靠在了牆上,望著林瑤玥不由自主緊抓住慕容錦衣襟的小手。他不由自主地想起無論他怎樣親密的抱著她,她都不曾這樣依賴過他,主動地握緊他。
但下一刻,那張白皙精致的麵上殷紅色的薄唇微勾,“因為她不得不成為你的王妃,所以你就這樣對她嗎?同時娶姬月華為平妻。”
聞言,慕容錦刹那間眉宇冷凝,“誰跟你這麼說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本侯的好哥哥。”就像是嘲諷一般,薛辰同樣重重地咬著‘哥哥’這兩字,這明明是他之前百般不願提及的事實,可如今卻似是能坦然接受了。
慕容錦此刻握緊了林瑤玥的小手,沒有言語。
默認了嗎?
薛辰那如畫的眉目緊皺,下一刻,卻不由得對這樣的慕容錦失望透頂,以致嗤之以鼻。
而林瑤玥卻緩緩張開了雙眼,她白到透明的小手,輕撫上慕容錦英俊的容顏,“王爺,玥兒有話要問你。”
聞言,慕容錦眼底劃過一絲深邃不明的意味,但下一刻,卻是輕點了點頭,“王爺一直告訴玥兒,玥兒的父親被安頓好了。但,這是真的嗎?”
刹那間,慕容錦的眉頭緊擰,下一刻,就見林瑤玥猛地起身緊抓著慕容錦的衣襟厲聲質問道,“王爺,玥兒的父親呢?!”
慕容錦望著林瑤玥那焦灼到有一絲瘋狂的模樣,修長的手指緊了緊,“葉楓遭到了襲擊,在將林大將軍轉移的當天便遭到了青木宮的襲擊。”
“青木宮?也就是說我父親現在是在慕容翎的手上?!”林瑤玥的身子癱軟了下來。但更讓她感覺絕望的是在她最信任慕容錦的時候,慕容錦竟然將她父親被青木宮的人捉走這樣嚴峻的消息隱瞞著她,不讓她知曉。
瞬間,林瑤玥不顧自己已經虛弱無力的身軀,一把揮開了慕容錦想要拉住她的手臂,“夠了,王爺!瑤玥不需要!”
旋即,就見林瑤玥那單薄的身軀踉踉蹌蹌的走出了房間,但在路過薛辰的時候,微微頷首表示謝意。
“作繭自縛。”薛辰望了慕容錦落寞的神色一眼,慵懶的桃花眼眸眼底有一分藏不住的笑意。
而當林瑤玥回到了鎮國大將軍府,卻見到府中的丫鬟婆子慌慌張張的亂做了一團。當她們看到林瑤玥的時候更像是看到鬼一般。
林瑤玥不禁垂眸微瞧,但自己的身上已經沒有白骨顯現的痕跡。她不禁有些疑惑,而就在這時,隻聽得桂嬤嬤痛苦呻吟的悲鳴,穿破耳骨。
她加快了腳步,隻見桂嬤嬤被往日與她同屬於鎮國大將軍府的老人常嬤嬤與趙嬤嬤壓在了風華堂上,十根手指頭上九根都被紮上了半尺長還淬著辣椒水的銀針。
而一旁林老夫人手中撥著佛珠,宛如一尊佛爺一般正坐堂上,一旁的方闊正拿著茶杯蓋子捋著茶沫,而柳畫月裝作是一副慘不忍睹的模樣,可是卻對著正準備紮進最後一根銀針的常嬤嬤說道,“嬤嬤都是老人了,連這種活都做不好嗎?銀針要往手指的側一些位置紮,否則是紮不深的。”
就見此刻被緊緊摁住身子的桂嬤嬤痛苦到了極致,卻一絲掙脫的辦法也沒有,隻能眼見著趙嬤嬤顫抖的手一點點的將銀針刺入指頭半截又在柳畫月指導下拔出來,再紮。
而一旁眼看著這一切,卻無力阻止的母親李氏,此刻緊捂著自己的小腹,臉色慘白至極,搖搖欲墜。
“住手!”林瑤玥猛地上前,先是一把扶住了母親李氏,再是一記手刀當即便將那明晃晃刺人骨節的銀針打落在了地上。
同時那盛著銀針的琉璃盤碎落一地,就像是天上的彩虹一般,惹人憐愛卻可笑曾是安放那助人施暴利刃的容器。
“林瑤玥你大膽!”見狀,方闊第一個拍桌而起。
可林瑤玥卻是含著一絲冰冷的淺笑,一腳將方才摁住桂嬤嬤的兩個嬤嬤踹倒在地。同時賞了方才給桂嬤嬤紮針的趙嬤嬤的臉上兩個巴掌。
一時間,鬆壽堂上哀嚎一片。
而林瑤玥卻是從已經呆若木雞的趙嬤嬤的懷中,掏出她平素帶著的手帕擦了擦手,旋即,將它扔到了方闊與柳畫月的麵前。
“林瑤玥,沒想到你到現在竟然這般膽大妄為,目無尊長。你以為你殺了本官的女兒,本官就沒有辦法治你嗎?沒想到蒼天有眼,你的報應來得這麼快。現下本官就讓你選擇,究竟是你母親殺了你祖母的貼身侍婢,還是這個忠心的老仆殺了你祖母的貼身侍婢?!
怎麼樣,這個情景很是熟悉吧?”方闊那殘忍的嗓音帶著濃濃的戾氣。林瑤玥殺了他最在乎的人,他就要讓林瑤玥用她最在乎的人來換。
聞言,林瑤玥墨色鳳眸中帶著一絲明澈,但她先是安靜的走到了牆角處。那個上麵蓋著一塊斑駁的白布,而那白布上還不斷地滲下水來。
她猶豫了片刻,掀開了那覆蓋著屍體的白布,赫然映入她眼中的一具已經被泡漲了的屍身,麵目都有些認不出來了。但她卻仍是依稀可以看見書畫往日那天真無邪的笑容。
明明是個通透的姑娘,可有時候卻又為什麼那樣癡傻。不知為何,林瑤玥現下看著書畫那已經麵目全非,全身浮腫的屍身,想起了前世慘死的自己。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她能觸及的。林瑤玥霎時間抬眸望向恭謹地站在林老人身旁的書琴,就見書琴的眼眶微紅,但麵色冰冷。
下一刻,隻見林瑤玥那白到透明的小臉上殷紅色的唇瓣淺勾,“不知方大人憑什麼說是瑤玥的母親或者是桂嬤嬤殺了書畫?”
聞言,方闊的神情卻像是在看已經被扼住喉嚨,卻垂死掙紮的小獸一般,“本官手中人證物證具在,難道你還想要逃脫。來人,將那個婢女臨死前緊握住的紙條呈上來。”
言畢,就見一個鎮國大將軍府的家丁走上堂來,盤子裏是一個被水浸染了的小紙團。
“打開它看看。”
聞言,林瑤玥展開了那個紙團,隻見上麵的墨跡已經徹底被水浸染。什麼都看不出來。
林瑤玥愣了片刻,鳳眸一掃而過柳畫月的身影,果然是一個妙招,當真是‘此處無聲勝有聲。’雖然明知是計,可林瑤玥卻仍是鎮定自若的望向方闊此刻那憤怒的麵容,露出了一抹優雅的淺笑,“嗬,這就是方大人口中所說的證據。”
但是方闊卻是用眼神冰冷的示意了一下站在林老夫人身旁的書琴,就聽得書琴張口恭謹言道,“那紙上寫的是小姐是殺死側夫人的凶手。是書畫思量再三,冒死打算向方大人作證的憑證。”
聽著書琴此刻那平靜冰冷的嗓音沒有一絲起伏的顛倒黑白,林瑤玥卻是發出了一聲極淺的嗤笑。
但下一刻,就聽得林老夫人厲聲向著林瑤玥喝道,“逆子,不許無禮!來人,將秀桃帶上來。”
聞言,就見李氏的臉色慘白,她握住林瑤玥的手微微用力。
而秀桃此時則是大大方方的跪在了林老夫人的麵前,“稟老夫人,婢子親眼看見夫人害怕書畫去向方大人稟明真相,所以命桂嬤嬤將書畫推入棲鳳院的井中。”
聞聲,林瑤玥睨看了秀桃一眼,可秀桃此刻卻像是表明自己的錚錚傲骨一般,朗聲言道,“大小姐不要用這種惡狠狠的眼光盯著婢子,雖然以奴告主有罪,但是不讓側夫人沉冤得雪,大白於天下,秀桃縱是萬死也良心不安。秀桃以為一個人活著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良心!”
說著,就見秀桃更是挺了挺腰板,頗有一番忠君傲骨的模樣。
而緊接著就見一旁站著的心漪也有些哆哆嗦嗦的向前了半步,緊接著極快的掃了林瑤玥一眼,雖是極為害怕,但卻更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猛地跪了下來,“奴婢也能作證。奴婢雖然到老夫人鬆壽堂的時間不長,可是與書畫姐姐很是要好。這兩天,就見書畫姐姐為了側夫人的事情憂心。害怕去京兆府作證,會讓老夫人心中難受,失了大小姐這麼一個最為疼愛的孫女。但是書畫姐姐不忍瞞住方大人,讓方大人沉浸在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傷中。故而她仍是勇敢的站了出來,但卻沒想到會被一直信任有加的桂嬤嬤推入了井中。”
好一出反客為主,顛倒黑白的好戲!
聽到這裏,忽然鬆壽堂上響起了響亮的掌聲,眾人有些疑惑的望去,卻見是林瑤玥在鼓掌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