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好心姑娘

就見林瑤玥那張清麗動人的小臉上一派嚴肅,她低聲向林振宇問道,“哥哥,你不是要去來京的路上,而是要去西邊的救治所吧?”

林振宇沉了一口氣,他知道以自家妹妹的聰敏,他瞞不過她。可他不願讓自己的妹妹涉險。

“玥兒,你在這裏陪這個老婦人,我去去就來。”

可聞言,林瑤玥仍是緊抓著他的袖子不放,墨色的鳳眸定定的望著麵前這個堂堂七尺男兒說道,“哥,你忘了嗎。玥兒已經染上疫症了。”

聞言,林振宇的心中咯噔一下聲,在他的眼中,自家妹妹什麼都是好的,什麼都是完美的。她要是染了疫症,也是輕微的,不該用這樣嚴肅的方式表達出來。這樣的方式,就好似是在說玥兒沒有救了一樣。

林振宇那雙墨色的星眸直直地望進林瑤玥的眼中,片刻,他才重新勾起一笑說道,“玥兒,別胡說了。你隻是輕微沾上些。哥哥才是,這幾日一直都在災民中間奔波,才該是那個染上疫病的人。”

林振宇話說出口,才發覺自己失言,連忙又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哥哥也不會得的。玥兒不要擔心了,為兄去去就來。”

可林瑤玥清麗的聲音卻堅定異常,“我和哥哥一同。”

林振宇定定的注視著林瑤玥此刻眸中的認真,終是歎了口氣說道,“走吧,我們從這邊過去,能快些。但願老婦人的兒子一家,並沒有染上這瘟疫。”

林瑤玥點了點頭,托一旁的士兵幫忙照顧這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隨即,兄妹二人一同向著西邊的救治所而去。

待林瑤玥跟著林振宇亦步亦趨的來到了救治所,才發現這裏的帳篷甚至要比方才自己所見的,更多,也更為密集。

於是,林瑤玥拿起一旁在白酒中消過毒的白布,替林振宇蒙上,輕聲對他說,“我東邊,哥哥西邊,希望在日落前,我們能幫那位老婦人找到她的兒子一家。”

林振宇點了點頭,兄妹二人就極快地挨個詢問有沒有那老嫗所描述的一家三口在此。

待到日落時分,林瑤玥已經走過了十幾個帳篷,身體也有些吃不消了。她伸手掀開帳簾,卻赫然看到那老婦人的兒子一家並排躺在帳篷的一角,而且都麵色蒼白,臉上生滿了紅瘡。

待林瑤玥走近,發現那紅瘡還在往外流膿。而且,一家三口中,尤其那老婦人的小孫子,病得最重。若是得不到強有效的救治,恐怕連明天晚上也撐不過去。

林瑤玥仔仔細細的觀察著,卻忽然聽到一聲嗬斥,“離他們遠些。”

林瑤玥一愣神,那個本躺在床上的婦人,猛地抓住林瑤玥的手臂央求道,“帶我們出去吧,好心的姑娘,再這樣下去我和夫君以及小寶都會死的。”

那婦人極其用力,本就留著的長指甲深深地陷進了林瑤玥的肉裏,而方才身後嗬斥讓他們離林瑤玥遠些的那個姑娘一步上前,從那婦人的手中硬是把林瑤玥搶了回來。但可惜,那婦人的長指甲,給林瑤玥細嫩白皙的手臂上瞬間劃出了三道血痕。

而那用白布蒙著麵的姑娘見此情景,眉頭緊皺,連忙拉著林瑤玥走出了帳篷,而身後那婦人還在不斷哀嚎著。

待出了帳篷,那姑娘一雙明亮透徹的黑瞳,仔仔細細的看著林瑤玥手臂上的傷口,隨後她定定地注視著林瑤玥的眼眸說道,“恐怕現在,你也得留在這裏了。”

林瑤玥聞言,卻隻是平靜一笑說道,“麻煩你了,剛才還好心提醒我。”

那姑娘聽聞林瑤玥所言,不禁用那雙清澈的黑瞳細細的打量了一下林瑤玥,隨後拿起身旁的白酒對她說,“你忍著些。”

林瑤玥點了點頭,那姑娘將白酒淋到了林瑤玥的傷口上,霎時間,傷口處好似針刺一般疼痛。她又看了一眼林瑤玥隻是秀眉微蹙的模樣,隨即開口問道,“你是大家族的貴女吧,為何來這裏?”

林瑤玥看著麵前這個給自己細致包紮的姑娘,抿唇一笑回道,“你也不是醫女,為何在這裏?”

那姑娘的黑瞳中閃現出一抹意氣相投的靈光,隨即垂眸,“我是青州人士,來到薊州的時候,恰好遇到了這場天災。便隨著逃難的災民們,一起來到了京城。”

聞言,林瑤玥的唇角間露出了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既然眼前之人,尚不願吐露真實身份,那自己又何必深究。林瑤玥隻是抿了抿唇,清麗的嗓音緩緩而道,“我是上京人士,將軍的女兒。”

聞言,那姑娘笑嗔,“難怪,你這般勇敢,又這般的,”

那姑娘停頓了一下,林瑤玥不禁向前探了探身子,就聽得她銀鈴般悅兒的聲音緊接著說道,“有這般的不怕死。”

頓時,林瑤玥一愣,緊接著也一齊笑了起來,二人望著對方,頗有幾分惺惺相惜之感。

就在這個時候,她們的身後響起了個渾厚的男聲問道,“頤兒,你這是在做什麼?”

那名叫頤兒的姑娘趕忙收斂住了笑容,對著那名中年男子恭謹說道,“師父,這位姑娘方才進到帳中尋人,被裏麵一個病得很重的婦人挖傷了手臂。徒兒想趕忙替她包紮一下,看能不能抑製住疫情的傳染。”

聞言,那中年男子細細的打量了一下林瑤玥,卻猛地狠狠拉住林瑤玥的手臂,直拖著她向西邊而去。

頓時,那名叫頤兒的姑娘一慌,追了上去,“師父,您這是怎麼了。那姑娘的隻是被挖了一下而已。”

可那中年男子仍是不理不睬的,直到粗暴的將林瑤玥拉進了一件密閉的小房間後。他方才冷冷的打量著林瑤玥問道,“你已經得了疫症,卻為何沒有病發的征兆?”

聞言,林瑤玥剛剛還好似弱女子一般的模樣,此刻周身陡然淩厲了起來。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一雙墨色的鳳眸清冷的望向麵前的中年男子,冷聲言道,“您是大夫,您都不知,我又如何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