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倘若亮明您的旗幟,還叫敵軍看到您的位置,隻怕您會有危險呐!”餘葉梅急聲說道。
秦雲璋抿著嘴唇,眼中卻倏而綻放出信心的光芒,“朕相信,看到朕的旗幟,這城,就已經攻下了!”
這話餘葉梅能夠理解,但她並沒有這麼強的信心。
秦雲璋卻十分堅定,硬是讓扛旗的人把他的皇旗掛出來,立在他的身後,那旗杆很粗,得兩個年輕力壯的旗衛方能扛得動。
京都城牆頭上的人抬眼看見這邊忽的所有將領的旗幟都落了一半下去,正感疑惑,卻又見攻城大軍正前方,忽然有一麵格外招眼的旗幟被豎了起來,“快看快看!”
“那不是聖上的旗幟嗎?”
“胡說八道什麼……咦!還真是聖上的旗幟?”
“是騙人的!聖上急病駕崩!喪鍾都鳴過了,說當年聖上的病並沒有徹底好,皇後娘娘這次也無力回天……”
……
城牆頭上的議論聲還未停止,秦雲璋竟親自接過那麵大旗,粗重的旗杆,他親自扛在肩上,“駕——”
他竟突然禦馬前行。
倒是叫他身邊的餘葉梅廉清等人都嚇了一跳。
“那扛著旗,騎在馬背上的人是誰呀?”城牆上的兵卒嘀咕道。
“你們有沒有覺得不對勁兒?陸先生的旗在城外,陸先生是誰?是皇後娘娘呀,倘若聖上駕崩,皇後娘娘不在宮中守喪,她跟著叛軍往京都裏打幹什麼?再者,她是何時出的城啊?”
“那是聖上!”
不知是誰高聲叫道。
這叫聲立時在城牆上練成一片,“聖上,是聖上……”聲音此起彼伏。
秦雲璋的馬越來越近,他已經進入到城牆上的箭矢的射程之內了!
“聖上小心!不可前行!”餘葉梅和廉清揚聲叫道。
但秦雲璋卻並沒有畏懼,也沒有絲毫停頓,他力氣甚大,竟然單手把那粗重的旗杆給舉了起來。
“朕要回京,何人阻擋,鎖閉城門?”他這一吼,乃是灌注了內力的。
震的人耳朵裏嗡嗡作響。
即便城門下頭聲音嘈雜,卻也能聽見他的嗓音。
城牆頭上的兵吏嚇壞了,一時間誰也不敢射箭。督戰的世家子弟,拿著長槍嚷嚷著讓放箭,卻毫無用處。
世家子弟卻也不少,他們看不過去,親自彎弓搭箭,向城牆底下的秦雲璋射了過去。
居高臨下,且射程不算太遠,這一箭,可是真險。
秦雲璋之力,卻不可小覷,他不但能舉得起那杆重旗,他還能揮動起來。
他驟然揮動旗杆,將城牆頭上射下的羽箭,盡都擋去了!
“是聖上!不會有錯!就是聖上!”兵卒大叫起來,有人已經呼喊著“開城門”。
這會兒京都牆頭上的守軍,剛剛反應過來,原來城外攻取京都的不是“叛軍”,那是聖上親率的兵馬!而他們這些守衛京都的人,才是被蒙在鼓裏的,真正的叛軍!
縱然有世家子弟為首、為將,卻擋不住大勢所趨,人心所向!
城門大開!
秦雲璋率領著雄兵,猶如破竹之勢,攻入京都。
京都城門失守的消息很快送進了皇宮。
王炳霖正在大殿之上,文武群臣都被他召集到皇宮裏頭,作為他最後的人質。
王京之也在殿中。
王京之看著他臉色灰敗的臉,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你的春秋美夢,竟然這麼快就醒了吧?”
“老匹夫!你住口!”
“單是我住口有什麼用呢?隻怕日後天下人都會笑話你,笑話你不自量力!清河王氏也會以你為恥!你將成為整個王氏的恥辱!你背叛不忠的行徑,會被載入史冊,遺臭萬年!哈哈哈!”王京之罵起人來,也是不留一點情麵,當著朝堂上,那麼多大臣的麵,將王炳霖罵的臉麵漲紅。
王炳霖本就已經慌亂失措,這會兒又當著眾人的麵被罵,哪裏還能沉得住氣,他立時從一旁侍衛身上,抽出佩劍來。
“王京之,別以為你年紀大了,就可以倚老賣老!你敢多說一句,我立斬你在這殿上!”王炳霖衝到王京之麵前,“或者,你跪下給我磕頭認錯,我就放過你!”
王京之聞言哈哈大笑,看著王炳霖的目光滿是憐憫。
“你輸了,卻連輸都不敢認。明知聖上就要回來了,你緊趕著這最後的一點兒光景蹦躂!你知道自己像什麼嗎?”王京之摸著花白的胡子笑,“就像那秋後的螞蚱!”
王炳霖啊的長嘶一聲,舉劍刺向王京之。
“住手!”忽的一聲厲喝,“來人,攔住他!”
殿上的人皆是一驚。
如今被困在殿上的人,基本都是文臣,而王炳霖卻是武將出身,文臣動嘴可以,動手……那真是手無縛雞之力。
誰這麼大膽,竟敢在這時候突然替王京之開口?不想活了?
眾人尋聲看去,卻見年幼的玉琪,竟坐在龍椅之上,抬手指著王炳霖,又厲聲說了一遍,“奪下他兵器!”
殿上一時間靜的鴉雀無聲,這當真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說出口的話?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這就是王炳霖要扶持的傀儡皇帝?這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氣勢,他若長大了真能被控製?
文臣一時間,既是慶幸,又是後怕……
“沒人動手是嗎?待會兒父皇就來了,如今你們聽我的話,就是忠於我父皇的,我必在父皇麵前為你們美言!”調理如此清晰,邏輯一點兒不顯混亂。玉琪長得不像秦雲璋,可這說話的氣勢,卻是有幾分相像。
殿上侍衛你看我我看你,忽的一點頭,竟真的撲上來,要從王炳霖手中奪兵器。
乒乒乓乓的,肅穆的金殿之上,竟然就這麼打了起來。
一杆子文臣嚇得趕緊後退,門外還守著叛軍,他們不敢出去冒險,都縮在牆邊角落。
年幼的玉琪,雖臉色也犯了白,卻還是堅持著挺直了脊背坐在龍椅之上。
喊殺之聲不多時就將皇城包圍。
因為所有的文臣,都被關在皇宮裏做人質,且玉琪也在宮裏頭。秦雲璋不得不謹慎行事,不能像攻取京都城門一般強攻。